回過頭,看向已經消失的一行人,蘇婉兒落寞的回到院中。
她走到老花徒身前,行雅禮道:“老……”
誰知老花徒猛的抬起頭,看向她,露出笑容,道:“今夜老夫還要看花,彆有人夜裡采了老夫的花,你吃完回屋去,天不亮不準出來。”
蘇婉兒看著他飽經風霜的臉上留下的道道歲月刻磨的痕跡,白發蒼蒼,露出一口老黃牙,額上滿是飽含滄桑的皺紋,一雙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蒼老的嘴角露出一絲慈祥。
雖滿是滄桑感,但他臉膛仍是紫紅色的,顯得神采奕奕。不知怎的,竟讓她對這老人生出一股無比強烈的自信。
她微微一笑,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許,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趕走了所有的陰霾,使老人如沐春風,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沒有意思瑕疵。
行完禮,她坐到老人對岸下角處。
鎮東府外,東元城內。
夜色中的古城,是一個不折不扣美妙的夢境,或輕愁或薄喜,或挾一懷平和。曲徑通幽的深街寬長大道,身旁緊緊偎依的一幢幢青瓦木樓和一戶挨一戶的小商鋪,仿佛在述說著東元城的富庶繁華。
風兒輕輕吹過,扶著地麵的落葉翩翩飛舞,彆有一番風味。
街上人稀少,隻道十二影;皎月通幽處,風清揚淒然。
柳塵走在冷風中,一馬當先。柳雲緊緊跟隨身旁,身後是鎮東府九位府官,沈落陽在高高屋頂之上幾個跳躍,穩穩落到柳塵旁邊。
沈落陽跟著他的伐子,道:“當真現在就去?”
柳塵神情堅定不移,冷冷清清。
他道:“去。”
“就憑幾人?”沈落陽皺眉。
他道:“足矣!”
“青雲寨的情況,你了解多少?”他心裡還是很擔憂,問他。
將手中竹簡扔給他,步伐加快,道:“一百三十八人,十八先天,無宗師。”
“我感覺這事沒這麼簡單?萬一是引蛇出洞呢?咱們這些人,可要全軍覆沒。”他勸誡,不由看了看柳塵身後幾人。
這些人都是鎮東府的府官,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實力,沈落陽覺得柳塵完全就是怒火攻心,失去理智。
“大哥,你到底去不去?”柳塵突然停下步子,直愣愣盯著他。
沈落陽想將他勸回,“去,自然要去。可你不能莽撞行事?”
“我柳塵行事從不莽撞,但今日便是前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他道。神情堅定,眼神堅毅。
“二十一寇為我付出代價太多,此仇不報,我對不起他們的在天之靈。我對不起他們的妻兒老小,你去問問這鎮東府,他們如今過得什麼日子?”他憤怒道,幾近怒吼。
“前些日子,我派人給他們家屬送去五萬兩,可你們知道那些人怎麼對我的?他們拒絕我的幫助,告訴我,人在做天在看,不求錢財,隻求我替二十一寇報仇雪恨。如今的我,身上肩負的是上百人的希望,二十一寇用命換來的難得就是不管不顧嗎?”
沈落陽欲言又止,看著憤怒的柳塵,看著他眼角的瑩瑩淚珠,卻又不得忍了回去。
他心中觸動,想起平州城外那一戰。
他道:“好,既然你要去。作為你大哥,我陪你去。”
上前穩穩將右手地放在柳塵肩上,臉上神情肅穆莊嚴,他堅定不移。
“多謝!”柳塵後退,屈腰一拜。
起身十二人奔向城外山林。
荒野山林間,一座青山聳立,名喚“青雲山”,青雲山是一座幾百米的高山,巍然聳立,山腳下立著一個木寨門的高大牌坊,寫著“青雲寨”三個大字,金光閃動,蒼勁有力。
青雲寨便位於此山的半山腰,一座大殿,其餘的皆是茅舍房屋。
青雲寨內一共一百餘名弟子,十八個先天高手,並無宗師高手。即便如此,在這方圓十幾裡也是頗有名氣的山匪寨。
深夜皎潔月光籠罩之下,柳塵站在山腳下,其餘人在他身側並做一排,他抬頭仰望那牌坊,嘴角狠狠抽動,眼神如魔,神情冷峻。
他道:“你們九人可曾戰鬥過?”
幾人微笑,道:“公子,我等皆是從最底層一步步走上如今高位的,我們各有各的手段。”
他冷冽道:“那好!給本公子一劍劈了這牌坊,殺進寨去。”
“我來!”一名青年男子當即踏前一步,豪氣乾雲。
柳塵看去,正是田詔。他身穿絞絲珊瑚飛雲護甲,腰掛紅玉雕蘭歲寒三友佩,腰掛寶劍,有些英氣。
他赫然拔劍,騰空而躍,空中幾個跨步,來到那高高而立的牌坊前。一劍斜劈了過去,劍光淩然。
隻聽“哢嚓”一聲,牌坊被劈作兩半,轟趴墜地,在這靜謐之夜,激蕩出巨大的聲響。
“殺”
其餘八人一轟而上,喊殺著衝上山去。柳雲站在柳塵身旁,他的任務恒古不變,隻為護衛柳塵個人安危。
沈落陽看向半山腰方向,也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把鏽跡斑斑的大刀,被他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