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瞅著他,月光灑落,天際一片潔白無瑕,似這茫茫紅塵世俗一處仙境,不惹塵埃。
他喃喃道:“出山以來,本公子何嘗以真麵目而視人間。你且看這偌大的鎮東府內,此刻夜黑月瑕不掩聖,萬籟俱寂。看似平靜,實則是波濤起伏,暗潮湧動。”
蘇婉兒不言,目光平淡飄遠方,看不出有什麼悲傷。傷心莫過於此,痛自於心,無言難喻。即便柳塵寬慰她,她也心碎,豈有絲毫作用?她漠然置之不理,轉身走進屋內,關上門,一頭紮進被子裡嚎啕而泣,甚是痛心疾首。
柳塵亦無奈萬般皆如是,怎的此言碎她心腸?無外之乎,皆若好;豈求此果,危心易。
柳塵在蘇婉兒房門外,晃悠哉。欲前安慰,又怎個入她閨房?這是一道傷腦催命題,柳塵可是悔恨不已,卻也無所奈何。誰讓他一時腦熱,仿佛被鬼附體該說的不該說的,滋溜一下儘數道出,是他自找的。一時間,腦中接連不斷奔襲而來安慰哄笑的詞藻,卻亦無從下口轟勸她,甚是懷疑自己搭錯了那根筋弦,才亦如此。
站在門外,也顧不得院內還有他人,他朝著蘇婉兒門縫叫喚道:“小花貓,本公子錯了。我方才是與你開玩笑的,你可不能當真了。”
立於閨房木門外,來回踱步,手舞足蹈,失了方寸,焦慮的很。
“這可如何是好?本公子怎的又得罪這姑奶奶了?真他大爺的以後的當心些,莫惹著她,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兒,自最是瞧不得柔弱女子哭泣的。”
吱呀——
木門推開,蘇婉兒出來抹著淚,揉紅眼盯他,泣聲道:“真的?”
柳塵嘴角觸動,這就好了?你給本公子開玩笑的嘛!急得本公子險些沒衝進去,你就出來了,給本公子這麵子,真大。
“真的,真的,本公子騙你作甚。本公子一言六牛難追。”
嘻笑嘴角迎上,張開懷就要攬她入懷。蘇婉兒伸出手攔他在前,不讓他靠前。
蘇婉兒掩麵嗔笑嬌滴滴道:“公子,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柳塵愕然,長袖一揮“管他幾匹馬,反正難追。”
就要伸手在攬她入懷,不顧她阻攔,嘻笑著嘴臉。
蘇婉兒會心一笑,任由他抱著自己,一雙纖纖玉手無處安放,想要放他腰間也緊緊抱住他,卻又膽怯,思來索去,還是抱住他,靠在他厚實溫厚的胸膛,幸福魅笑之。
殊不可知也!
柳雲緊閉這房門,透過白紙窗戶正瞅著兩人,點著頭滿意笑,那笑容甭提多賤了,嘴差絲咧去天邊。
手中捧著一封書信,還不忘喃喃道:“這可好,幸得留下這丫頭。否則,我這任務可就難做了。”
低頭看信,上麵赫然“兩心相悅”幾個大字,觸目驚心。
屋外,兩人也是端的不知羞恥,亦不自這般情況,羞煞人也。緊緊相擁,死的不撒手。
哦,不對。這可廢了話了,無塵公子可是想要推開蘇婉兒,卻又端的不敢作為,生怕在惹著這丫頭,又得梨花帶雨淚如注。
蘇婉兒死死抱著他,靠在他懷,很享受這寧靜致遠夜,這般情況,難得著嘞!怎又忍得撒手去。
她清楚自家公子不僅呆萌可愛,還仙風道骨,瀟灑俊逸,最是得女子傾心,便是第一眼也亦如此,端的怕鬆手就被他飛了。
公子心中輕歎,憐惜她。不忍覷花柳,不知從何時起,也許是遇到她那一刻,也許是命中注定,他不惹她痛心,不忍她難過,成了自己心中的那獨一份柔弱兒。
輕扶她那清秀香悠青絲,柳塵亦自溫笑柔和,道:“小花貓,你在使點勁,本公子可得喘息不過。”
世間痛愛在不過此分毫吧!
柳雲躲在屋內,暗自竊喜壞笑,欣慰道:“看來,老爺子不用擔心家族香火傳承大業了。”
說他開心,隻怕不過這般了吧。
沈落陽不知何時再這屋頂之上的,翻身躍下,輕落地麵。
輕咳兩聲:“咳咳!”
兩人連忙鬆開手,各自轉卻身,目光飄忽不定,各望一方。
沈落陽臉皮觸動,這兩人真會給我找事,我不過醉睡上麵一會兒,她倆就在下麵整這一出。
眼朝天鼻拱地,假裝沒看見立馬出院去,還不忘道:“啥也沒看見,你們該繼續就繼續。”
蘇婉兒故作矜持的臉頰唰一下就紅了,與那紅蘋果無異,嬌羞著跑回房門。柳塵望月,假裝鎮定自若,慢吞吞回了屋,砰一聲關門,靠在門上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鬆心了。
他真不知道這沈落陽那一句話,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自己恨不得“哐哐哐”幾個耳光。額……還是免了,本公子打不過。
偷窺者柳雲,放下手中書信,一臉的憤恨難平。老子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機會,能詳細看清楚,你個死不知恥而後勇的醉漢,偷窺就偷窺,竟然還打攪我的雅興……不是,我的任務,端的可惡至極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