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麵色瞬間肅穆,猛然起身而立,冷然道“你可知罪,刺殺當朝五品命官,論罪當誅。”
孔源悶聲不響,冷哼道:“那又如何?!”
他完全不懼柳塵的威逼,更不懼怕柳鳳澤在此虎視眈眈,真可以說的上是虎膽英雄。
柳塵微一愣怔,旋即一笑置之,這孔源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脾氣秉性因此一句話,便展露五六,耿直。
“王上震怒,欲要取你項上人頭,以泄心頭之恨。”柳塵直言不諱,玩味兒的眼神看著孔源,說道。
孔源自顧飲酒食肉,他聽出了柳塵話語中的滋味兒,似威脅似提醒,讓人琢磨不透。
放下手中白玉酒盞杯,直勾勾盯住柳塵,輕哼道:“那你打算如何?”
既然柳塵知曉這些,再從這些護衛與行事風格瞧來,孔源自然知曉柳塵便是前來捉拿自己的人兒,“你想捉住我?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柳塵冷笑出聲,這世間沒人瞧得出高於自身境界之人的實力,除非有特殊手段。看樣子,這孔源隻不過把自己當作擁有特權的欽差大臣,更是完全將柳鳳澤幾人當作了有些許手段的護衛。
柳塵不直麵回答他,說道:“我想知道,你是出於什麼動因?為何要刺殺一城之主?”
孔源愣怔著皺眉凝眸,疑惑眼神兒看他,問道“不動手?”
柳塵淡淡說道“待會兒再說,你先告訴我動因,為我解惑!”
這孔源給他第一感覺便是有些耿直的真性情人物,至於其它,他就一概不知了!孔源頗為疑惑,前幾次前來捉拿自己的人,皆是不問青紅皂白之輩,直接動手拿人,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皆被他給打了回去,沒有取那些人性命。
如今,在他將要放下解釋念頭的最後時刻,竟然冒出這麼一個人,終於問自己殺人動機,準確說是原因了!
孔源得此機會,沉下聲悶下氣,耿直忠言道“那人也配做一城之主,簡直就是畜生。”
柳塵凝眸皺眉,疑問道“為何?”
孔源越說越是來勁兒,氣不打一處來,氣氛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論罪不當誅?!”
“此話怎講?”柳塵錯愕,心驚道。
鎮東府麾下製區,竟然出現這般惡官,那可是鎮東府管製不嚴之罪。柳塵默默注視孔源,看他義憤填膺地說道“你可知那狗官做了什麼?仗著自己在鎮東府內有人脈,看上城中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想老牛吃嫩草,卻被人家拒絕。惱羞成怒,將一家上下打入大鬨,判斬立決,更是灌了個私通敵國的虛假罪名,將那一家上下一百十九口,老少不留,人頭落地,殺了個乾淨。”
柳塵大驚失色,拍案而起,大喝道“好大的狗膽。”
義憤填膺,堂堂鎮東府麾下竟然出現這等可恨至極之人,不該誅殺又該如何?所做之事,簡直人神共憤,刻痕於心。
沉思片刻後,柳塵醒悟過來,看向那孔源問道“閣下如今有何打算?當今王上下了必殺令,你怕是難逃此厄難。”
孔源不假思索,一陣豪飲豪食,轉首望向窗外天際,突然回眸一笑發現不對勁兒,心中懷著疑慮,繼而問道“你不是來捉我的?”
柳塵點頭道“是,但我改主意了!”
他不殺良義之士,覺得孔源是個豪傑,不該誅殺,更不該死的如此狼狽不堪。
“為……”孔源本欲問他緣由,但思慮一會兒,若有所悟,不再說話。
回答柳塵,他道“我持劍,獨立這湖色天光中;銀潮鳴岸,迭堆殘雪隱香;山居四季,出則名動四方;鑄君子之心,處江湖,無欲則剛,微雨泛輕舟,月下,泠泠彆宮商,我自傾杯盞,對月涼,俠氣落半壺愁腸,歎國士無雙。仁義萬丈,難得浮世一趟,用半身戎裝,豪傑我亦可當,清風濁酒更是正當,淺醉逐天光,是非讒言我自當以身擋,君山幾落杏香,再入俗世清狂,觀驚濤跌宕,河漢淺,未滿觴,攜星芒醉一場;
劍光涼,奪魄時,不過女兒香,蒼雪涼,烈酒燙,飲一壺,生死自無常。為俠者,血一腔,力挽千層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