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動容,冰魄銀針,誰人都不敢忘卻它曾經的凶名。這可是在江湖上讓無數人聞之色變的功法,觸膚如凝脂,必入骨七分,使人終日飽受寒霜刺骨迫魂之疼,永不止境的折磨!
他心裡很疑惑,不明白為何柳族中人會這般陰險的損招兒。但對方已經端正了他的態度,所以他也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大的殺招,再無後手。
那些冰槍冒著白色的寒氣,但冰槍的槍身上都有著一層極光點綴。
那是什麼,他不知道,他估摸著與那什麼“六道花合槍”有關。
天空上雲朵被風吹成精致的紋理,而水麵出現一道接著一道,形成一條又一條白色的漩渦帶,而後彙聚成真正的漩渦,那人持劍懸立漩渦中心,也沒人知道這招是什麼名堂。
雲兒被映照著,仿佛在江麵裡遊動,慢慢地又變得模糊,因為漩渦的某處出現了更大一個漩渦築成的水劍,漩渦卷起了些許碎末,彙聚的水劍越變越大,緩緩冒頭出來,透明瑩瑩。
柳塵變色,他不曾聽聞有這般的功法或秘籍,這人自何處學來的?
那人咧嘴笑了笑,看柳塵的眼神多了份嘲弄,道“小子,沒見吧!今日你是頭一個被他試劍的,也不枉你此生了,而我也正好借機蓬勃人生,得個好名諱!”
柳塵淩然正色,此人不簡單,絕非什麼普通的劍士,定然超凡!
“你是何人?”柳塵重視起來。
“記住了,我叫林六七。此劍法乃我獨創,六七寒水劍訣!”那人狂笑不止,仰天雄姿英發,豪邁狂放不羈。
“那就來吧!”柳塵不得不重視此人,天下出了第二位先天創功之人,第一是沈落陽,第二是此人,定然超凡脫俗之人。
老爺子曾言沈落陽若有機緣,能接替他的衣缽,天下共尊之。這是何等豪誇!
一名白衣少年從漩渦中心漸漸浮現出來,他的身上沒有半點水漬,相反,他就宛如初生的嬰兒一般,乾淨,純潔。他持長槍而立,傲然世間,英姿颯爽,看他雄冠英發宛若出塵之仙。
那人眼神深邃而殺意淩然,無風自動垂落的衣袖,劍鋒寒霜耀滿江,驚豔了整座江。
“你如何做到的?”他淩然而傲慢的盯著柳塵,未敗卻被他給破了殺伐果果的劍訣,他費解。
柳塵淡笑安然,站在那仍舊在凝聚的漩渦中,一身白衣飄逸空靈出塵,笑的平靜而誘人,道“臣服我,我便告訴你答案!”
他傲然俯視一切,卻對此人動了愛才之心,第二個沈落陽武道奇才,不過大自己三兩載歲月,給他教導超越沈落陽輕而易舉。
“臣服?你有什麼資格?”林六七諂媚一笑,嘲諷不屑的看他一眼。
柳塵沉默了,他道“本公子若能勝了你,你便潛心歸附,如何?”
“混賬,殺了他!”齊王感覺自己顏麵掃地,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著柳塵發號施令。
立馬有人衝了過來,柳塵淡癟癟白他一眼懶得計較,卻也不在乎這些殺來的人,隻平淡無奇的說道“殺了這些不知深淺的。”
“什麼?”
“怎麼可能?”
“他還在此?”
所有人驚恐萬分看著前方的老者,他一身黑袍,扛著一把掃帚在肩頭,老態龍鐘眼神枯老卻殺意淩淩,盯著前方的人。而後不予理會,所有人嚇破了膽,不敢上前一步,而後儘數調轉方向奔逃,至於那齊王早已下令劃船歸去,不敢停留。
老者來到柳塵身前抱拳半跪道“公子見諒,老仆沉睡了去,未能及時趕到。”
柳塵不在意的罷罷手,皺眉道“你怎了?氣機淩亂的很。”
老者踏碎虛空,一步震起一道巨浪衝天的水珠兒,黑袍呼冽搖曳扯呼,道“與人鬥了一場,殺了人也受了傷勢。”
柳塵看向那逃跑的眾人,忽略不計林六七,問道“這些人?”
“哈哈哈”老者忽然仰天狂笑,笑聲嘯天震得天空昏暗,四下靜寂,浪平風停,他赫然身動,江麵破開巨浪,可見江低深淺。
“老爺子之命,爾等置若罔聞,沉睡苦守十載,當年之後老夫未在屠戮。可今夕是何年,老夫忘卻,也不會去記,爾等犯了錯,不值得老夫記下忌日。”他一人展露鋒芒,如那入江蛟龍,勢如破竹,無一人是一合之敵。
大開大合,殺伐果斷,血染紅了半邊江麵,屍體沉淪江底,喂魚也全然不在意。起初有人抱團求存,也隻被他一揮手,掃帚一掃,百十來號人,不乏宗師者,無一生還。殺得眾人聞風喪膽,不敢反抗!
“與你拚了!”有人暴怒,逃不掉掉頭回殺。
柳塵看著此人,也算是一代宗師,但老者卻隨手一揮,激射一道黑芒殺光,屍體滾落江底,到死也未曾濺起多大浪花!
看黑袍老者扛著掃帚,老態龍鐘卻意氣風發。他踏碎虛空,一步一浪起,一踏一浪滅,靜靜站在水麵不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