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好嗎?”男子焦慮的看著她,她沒有視力,怎能放心她獨自一人生活在這荒郊野嶺?
少女撫了撫胸口,輕喘了幾口氣,她能感覺得到,自己恩愛如初的夫君,必定在遭受著內心深處的煎熬。
她堅毅的點頭,伸手替他摸去眼前滴落的淚水,笑道“我的傻夫君,我答應你就是。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平安的回來,好嗎?”
“嗯!我答應娘子,等我回來就給咱們的寶寶取個震驚天下的名字!”他熱淚盈眶,卻強忍著堅強靠在她那挺大的肚子上,享受著這最後的時光。
這時,門被漸漸推開,花徒兒與老魁進來了,老魁目光無神,身形沉重卻腳步輕浮。
但在看到兩人的一瞬間,便恢複生機,快步向前,正要去抱二人,卻被花徒老頭兒及時橫身攔住。
他皺眉看向花徒兒,費解的眼神。花徒兒搖搖頭拉著他出了門,示意不要打擾二人。
關上門,屋內的兩人仿佛沒見過花徒兒與老魁般,依舊恩愛如初。
他彎下腰在她額頭上親吻,而後起身道“我去了,照顧好自己。”
“嗯!”少女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露出泛濫的母愛,慈祥的抬頭看他。
出了屋,中年男子來到花徒兒兩人對麵,含笑的抱抱拳,道“兩位前輩,許久不見了!”
花徒兒微微一笑,和藹道“是啊,有五六載歲月了。”
老魁看著他,又瞟了一眼站在門口眺望他背影懷著身孕的少女,抿抿嘴來到他身前重重的拍拍他肩頭,沉重道“道個彆吧!這一離去,下次相見不知是何年何月,但記得無論如何你都莫要辜負了這女娃娃兒。”
“這是當然,她可是我的命呢!誰敢打她主意,傷害她一根汗毛,我就滅他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斷子絕孫。”男子齜牙咧嘴取笑道。
老魁動容了,歎息的看他轉過身朝那女娃娃招手,他知道他這是苦中作樂呢!這小子從來就是這樣,還記得當年這小子被那丫頭片子迷的神魂顛倒,揚言要娶他為妻,恩愛一世,永不讓她受委屈的豪言壯誌。
當年他隻是笑笑不說話,後來卻被這小子做成了真,一對曆經磨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至於後麵的不讓她受委屈,老魁覺得他能做到,畢竟都能娶到這也曾名動一方的奇女子呢!
“我走了,你回去吧!”中年男子揮手背對著少女遠去,沒有絲毫傷感的說道。
“你真沒什麼對她說的了?”花徒兒嚴肅的看著他,問道。
他搖頭道“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說多了也不過是徒增悲傷啊!畢竟所有的離彆,都是一個傷感的句子,隻是我希望這個離彆不是句號,而是破折號,指向一個帶著笑容的溫暖明天。”
花徒兒動容的點頭,“楊柳枝,芳菲節,所恨年年贈離彆。一朝春儘紅顏老,縱使君來豈堪折。”
老魁瞥他一眼覺得這老家夥有個毛病,勸道“小子,甭聽他胡言亂語。”
男子默默搖頭,苦笑道“所謂離彆,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往日的陽光,風和雨露,那些畫麵都像圖片一樣閃動,你想要放棄和你想要忘記的,一切都重新變得那麼美麗。在快要離彆的時刻,我總是希望時間能夠一秒一天,可事實上,我卻感覺一天一秒。在越來越少的日子裡,我把有她在的每一分鐘都安排的滿滿的,可是時間啊,總是這樣的無可奈何,抓不緊,更握不住。以前總感覺“心疼”是個很矯情的詞,可是現在,想到要離彆,想到以後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日子,我竟然有種心疼的感覺。我想,這就是愛吧。”
“唉!”花徒兒與老魁對視著,不由搖頭一歎。這家夥就是這般的,總遲遲一句話,弄得他兩個老頭子心裡難受。
門口的她矗立不動,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遠去,雖然看不見他,但她心裡有感應。而風也在這時呼嘯起來,塵打翻身起老高,直到黃昏的金燦燦光輝消散,她才漫步回走,整個人空落落的失了魂似的,東搖西搖的走著,差點被摔下來,風吹到臉上一陣生疼,眼睛睜開卻看不見一切。
此時整個天空也陰沉下來,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瘋狂地控製風險。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木板被風吹倒了,嚇得她驚慌地大叫起來。
夕下雨,打雷加閃電,她選擇堅強的麵對這一切,她要靜靜地等他歸來。夜裡她再次站在門口眺望他邁步過離去的路,外麵的細雨蒙蒙,風小了點。她靠著門前,眼角漸漸的落下晶瑩的淚水,她曾經喜歡雨,喜歡在看雨時回首往事,喜歡在聽雨時展望未來。
而今她伸手去觸摸著雨時,心裡卻隻有悲傷與思念。她抽泣著坐在門檻上,知道他離去了,去阻止傳說中的大劫難啊!
可她想問阻止的了嗎?阻止不了怎麼辦呢?她不敢想了,對啊!他在第一線對抗,怎敢想阻攔不住,倘若阻攔不住他便再也回不來了啊!
撫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她終於露出來一抹笑容,慈祥的母愛泛濫,道“寶寶,娘想你爹爹了!我以為他離去我能撐一段時間,可真的沒想到第一天就生不如死了!”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