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十年前一位武林人士,隻身一人追趕徐萬仞三月有餘,之後徐萬仞便消失在了江湖中,不知所蹤。這個人就是現今的太極宮掌門,雲鬆。
當時還是太極宮俗家弟子的雲鬆,之後便被掌門收為入室弟子,再過三年四十六歲的他便成了太極宮掌門,這也是太極宮曆來最年輕的掌門。
靠著這位年輕的掌門,太極宮派的江湖地位水漲船高,短短幾年便自三十六派出了盛大名氣。
但江湖人並不知道,當年徐萬仞的獨子,被雲鬆帶回了太極宮,傳授武藝,收為入室弟子。
正是清塵。而且,雲鬆還將當年徐萬仞的劍法稍加改良,儘數傳給了清塵,以免這等精妙的功夫失傳。
還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真相,雲鬆其實和徐萬仞是好友,而清塵是徐萬仞的獨子!
當年徐萬仞消失後,雲鬆受其所托,將他的兒子帶回了太極宮,並取名清塵。但那時三歲的清塵已經開始記事,一些零碎的記憶還是串聯起來,認出了雲鬆。
這些年來,清塵一直在內心爭鬥,最後還是不自覺地提劍走進了xx堂。
這個秘密清塵一直壓在心底,自己都不敢麵對,更不可能向彆人透露。那清墨是怎麼知道的?
但轉念一想也不足為奇,雖然外界傳言清墨為人憨厚,就連武功都不曾有花哨的地方,用的都是基本的太極宮招式。
但隻有長期接觸的人才知道,清墨慧眼獨具,而武學造詣更是已經隱隱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一套太極宮弟子入門時修習的三才劍法,在他手裡確實滴水不漏。靠著這套太極宮人人都會的劍法,破解了好幾位長老的成名絕技。
看來,在師兄這雙洞察之眼麵前不需要任何的掩飾,包括切磋的招式。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清塵拿起了手邊的黑劍,強大的力道灌注之下那個臨時拚湊的劍鞘瞬間四分五裂,漏出了寶劍原有的光輝與氣魄。
而清墨,也緩緩拔劍,順手將劍鞘放在了桌上。
自入師門起,師兄弟倆就經常切磋,但從未分出勝負。師弟清塵劍法靈動,奇招百出;師兄清墨沉著冷靜,穩紮穩打,滴水不漏。但兩者好像相生相克一般,每次切磋都是平手告終。
之前的切磋都是平常心態,但今天不一樣,一個是難以釋懷的悔恨,一個卻要將這份悔恨平息。
茶樓的老板和夥計躲在簾子背後,一臉擔憂地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既擔心自己的桌椅板凳,有擔心自己的店裡冒出人命影響生意。
唯有說書人的那高高講台如常時,而那說書人早已在外觀景、彆有意誌,含一抹麵色如常的清淺微笑,平靜看之,全然不知裡內的碰鬥。
太極宮,天璣堂。
“彆擔心了,清墨這孩子自小膽大心細,師兄弟倆又情同手足,應該能把清塵帶回來的。”太極宮的主事雲竹細心的安慰雲鬆,並示意雲鬆去休息一下,不必太過擔心。
自清塵事發,雲鬆便安排弟子追蹤清塵的蹤跡,奈何清塵的天縱之才,不費些許的工夫就將跟去的人甩至遠處。
“現在隻能相信他了。”雲鬆淡淡地說著,聲音裡透著一絲若有若無、弱不可查的疲憊。這幾天來,他一直在憂心清塵的下落,甚至連胸前那道傷口都僅隻是潦草地包紮了一下。
突然,雲鬆道長好像想起了什麼,眸子轉瞬間變得深邃起來。
“老家夥,又要見麵了……”說完便帶著兩個太極宮的長老走出了天璣堂。
茶樓中……
茶樓裡,兩個太極宮頂尖的弟子在對峙駁勢,沒有人再說話。關上的大門將颯颯風聲擋在了外麵,隻有那個忘了關的煮水壺還在咕嚕咕嚕冒著泡,還在提醒著大家這裡本是清淨之地。
突然,茶樓的大門被打開,伴隨著一道壓抑的聲音,街道上的楓葉也被卷進這場風波。
殘陽如血,映著紅葉,本是一道不錯的風景。但此刻,都似乎是被霜雪凍結一般,就連翻飛的紅葉都顯得有些顫抖。
平常至極的一聲門響,卻像戰場的號角一樣,師兄弟二人的交手也由此開始。
清塵手腕一抖,一道凜冽的劍光迸發而出向著清墨籠罩而去。而清墨則是呈守勢,一招純樸至極的三才劍向著劍光最盛的地方迎上去。
兩人身形錯位,再度對壘,清墨胸前衣襟破損,一道傷口正緩緩滲血。而清塵和清墨的目光,都注視著楞在門口的一個身影。
一身青衣,一副落榜書生的樣子,手裡還拿著一把折扇,看上去幾分歉意,幾分惶恐。這人正是剛才出門賞落葉的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