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武仙道!
從眼見這一幕中不難發現二人真切切的難敵蕭興平,三足鼎立儼然演變成一邊倒的局麵,二人退卻將到擂台儘頭,忽聽得叱喝之聲,又見日光一閃一閃,顯是從兵刃上反照出來,有人出手相助,可此蕃比試大會怎的可容場外人相助這般違規之舉出現。
蕭興平以極致速度與決心放棄一切即將功成之機,選擇保全自個兒身退,暗自驚道“不好,溫不勝瞧不著的劍氣縱橫可比不上瞧得見的劍芒!”
果見是溫不勝的溫求敗左足在擂台區域的地麵上輕一點,輕輕朝蕭興平躍來又落下。場外,清塵這位道門良師益友依著溫不勝所施展的一股輕功勁兒氣替柳塵解剖下去,提一口氣,足尖向下,手中半截木劍泛著白輝反射光芒,儼然成了神兵利器啊!在落下輕踏地麵時,卻著地極輕。
隻見那引人注目的一片大空地中三人鬥得正歡,一個是手持長劍青笛的堂堂郡主穆淩雪,另一個卻是看似雙手空空卻握有不引人矚目的半截木劍的溫不勝。十餘名當代不算小門小派也不算大門大派的天驕手中各挺長劍,疏疏落落的站在四周凝神觀鬥,為這場注定引老輩們無比關注的比試加大籌碼。溫不勝手中雖無甚鋒利兵刃,但半截木劍的劍法卻也融會貫通於心,刺、挑、劈、打、戳、勾、斜挎提斬等等運用於心熟練的很,泛青黃不接的半截焦黑木劍便如是一柄厲害兵器一般,遇到蕭興平寶刀刺削而來,他往往猱身而上,硬打搶攻。
柳塵僅隻看得數招,便即全神貫注,渾忘了懷中還抱著一人。他既學過柳族中難得有的些許庫存劍法,而溫不勝所用的招數,一小半是曾經老家夥教過他的,沒教過的卻也理路相通,有脈絡可尋。兩大高手比武本就極易造成之況,更何況兩大天驕高手鬥得如此緊湊異常,所使武功又是尋常難得一見的大門大派的核心秘籍,旁人自是瞧得興高采烈。
但見溫不勝招招搶攻,半截木劍勉強算半個兵刃卻更是朽木的如刀如劍,如槍如戟,似乎逼著蕭興平守勢多而攻勢少,但蕭興平打得極是沉著,樸實無華,偶然間鋒芒一現,又即收斂,看來溫不勝就是與穆淩雪聯襟對敵想取勝也著實不易,鬥得久了,隻怕還會被蕭興平給占儘了上風。
連柳塵都可看出了這點,溫不勝和穆淩雪自是早就心中有數。原本二人自負以二對一定不會敗的局勢,可一動上手,不光溫不勝立即暗暗叫苦不迭,就是一向沉穩的穆淩雪也驚駭於蕭興平的可怕實力,對方出招之迅,變化之精,內力之厚,法度之謹,非但樣樣精通,更均是第一流高手風範,這一切落在光幕前圍觀的那些前輩高人眼裡不由紛紛嘖嘖稱讚,頗有蕭家當年年輕老祖縱橫江湖的風範,其全盛之時,劍法之精,隻怕也不過如是。
反觀,蕭興平一對二也是壓力很大啊!他麵對的二人何嘗弱了去,他打醒了十二分精神,施展精妙的小巧騰挪功夫,在擇劍穀劍冠的劍光中縱躍來去,有時迫不得已,隻好行險僥幸,以兩敗俱傷的狠著,逼退助陣的穆淩雪淩厲劍招。遇上這等情形,穆淩雪總是退讓一步,不與他硬拚,倒似是智珠在握,心有必勝成算一般。以二人真功夫而論,畢竟還是蕭興平高出一籌。
再拆二人共計二十餘招,蕭興平奇道“你二人在此之前密謀過?怎的這會兒默契如此十足?!”
溫不勝瞧著好脾氣卻也被他此話惹怒,道“放屁,我怎會打你不過?更彆談去密謀他人了,你太狂妄自大了,試試這招!”
半截木劍赫然於空劃個圈子,木劍從圈子中瞬間直擊出去。這一招來得甚怪。蕭興平不明拆法,便退了一步。溫不勝哈哈大笑,右足在地下一登,身子向左彈出,便似腳底下裝了機關,突然飛起,雙腳在半空中急速踢出。蕭興平又退一步,揮刀以滋抵下劍來,護住麵門。
溫不勝在穆淩雪配合下倏左倏右,忽前忽後,隻將蕭興平險些看得眼花繚亂,猛聽得嗤的一聲響,溫不勝右腿褲管上中了一刀,雖沒傷到皮肉,卻將他褲子劃了一條長長的破口。
溫不勝匆忙收劍退回,說道“好刀法啊!”這刀法渾然天成一般,讓他與那郡主大人叫苦不迭!
高手比武,這一招原可說勝敗已分。
溫不勝老羞成怒的喝道“這一招你一時運氣好,算得什麼?”
接下來,使出一招‘逆水行舟’的他,向蕭興平又攻了過去,蕭興平隻得無奈一歎挺刀接住。剛才這一刀劃破對方褲腳,說是運氣好,確也不錯,其時蕭興平挺刀刺去,溫不勝剛好揮足踢出,倒似是將自己褲管送到刀鋒上去給他劃破一般。但這麼一來,溫不勝一股淩厲的氣焰不免稍煞,出招時就慎重得多,越打越處下風。相反,蕭興平則越加氣勢洶洶而上。
猛聽得一聲“放屁”,從不遠一處響來。
眾人目光不約而同的轉了過去。這些人中,倒以柳塵目光最為凝冽,隻見好些人站在林邊,正是蕭敬騰以及他那些所謂隨從們。
蕭興平說道“老三,你走開些!我跟人家過招,你站在那裡湊什麼熱鬨?”他雖全神貫注的和溫不勝與穆淩雪動手,但究竟是兄弟,還是擔憂小弟會遭無辜之傷!
蕭敬騰笑道“大哥,我要瞧瞧你近來武功長進了些沒有。若有深遠精近,如此才可抵抗道門那家夥,他才是你真正勁敵呢!”
穆淩雪卻反常心裡大急,情知眼前情勢,自己已無法取勝,這個跟她與他的聯手爭強鬥勝、互不相下的蕭族大公子,果不是他們可比擬的!
她青笛翠劍和蕭興平對打,本已落於下風,若非與擇劍穀劍冠的溫不勝強強聯合,怕是早就潰敗輸了去。蕭興平乘勢直上,在她左肩上輕劃了一刀,登時鮮血淋漓。
蕭興平向著青衫布衣的英氣劍客刀起中鋒,嗤的一聲,向他小腹直劈了去。穆淩雪青笛翠劍疾探,從側抓住了他右腕,輕輕一扭,便將他那即將被擊中的要害躲過,卻殊不知蕭興平一計套一計,趁勢捏住她右手猛的一個扭勢,這一扭之下,她右腕已然脫臼,蕭興平跟著飛腳險些將她踢了個筋鬥,慶幸被她躲過一腳,本就是比鬥,誰敢來憐香惜玉,更何況郡主大人不是一般香玉可擬的。
溫不勝挺劍相助,手持長劍,劍尖刺地,繞著蕭興平一人身遭奔了一圈,畫了個長約二丈的圓圈,站定身子,向蕭興平冷冷說道“彆打了吧!我二人也算服氣了,聯襟也對抗不過一個蕭大刀。”
溫不勝此刻打得雖然鎮定,心中卻已十分焦急,情知此時二人就算仍舊孫劉聯手,自己已無論如何討不了好去,情勢凶險得很,當下劍走險勢,要搶著將蕭興平先敗於自個兒劍底。
蕭興平一時失足,肋下中了一劍,傷非要害,勉強能支撐得住,溫不勝這一躁急求勝,劍招雖狠,“穩、準”二字反而不如先前,更大忌諱的是孫劉聯合局勢自然潰敗下去。蕭興平刀刃鋒利翻飛,在兩柄長劍中穿來插去,仍是矯捷狠辣之極,創口中的鮮血卻也不住飛濺出來。
溫不勝挺劍向前,半喜半憂問道“你傷了,但這次你還是勝了,便是你真本事?”
蕭興平冷聲道“一把爛木劍,又怎傷得了我?”
一向清冷驚豔的穆淩雪哈哈大笑,挺劍向蕭興平刺去,大聲說道“姓蕭的,你聽仔細了,現下是我跟你單打獨鬥,溫不勝也在跟你單打獨鬥,可不是咱們聯手夾攻於你。溫家夥叫我不可出手,我不聽他的。我叫他退下,他也不聽我的。我瞧著你不順眼,要教訓教訓你。他討厭你,也要打你幾個耳光。咱們各人打各人的,彆讓人說我堂堂郡主以二打一,傳到江湖上可不大好聽,至於朝堂嘛……本郡主倒不在乎!”口中羅唕,手下絲毫沒有閒著,出招悍辣之極。
蕭興平以一敵二,心中咒罵道“狗一般見識,你跟我單打獨鬥,溫不勝也跟我單打獨鬥,不是兩人夾攻我是什麼?好個冠冕堂皇卻之不恭的由頭。”他生性端嚴,向來不喜和人做口舌之爭,心中又瞧不起郡主大人的如此無賴之舉;而在這兩名高手的夾擊之下,也委實不能分心答話,隻是全神貫注的嚴密的防守,尋瑕反擊,一句話也不說。
鬥到分際,溫不勝的長劍和他寒刀一交,溫不勝隻覺手臂劇震,對方的內力猛攻而至,急忙運內力外蕩,回劍橫削,便在此時,右腿上被蕭興平左掌作刀,重重的拍了一刀,當即向後退出兩步,腳步踉蹌,險些摔倒。
穆淩雪挺劍來助,左腳剛踏進溫不勝所畫的圓圈,眼前白光一閃,長劍險些貫胸而過,差點被溫不勝給一劍刺死。
穆淩雪大喝一聲,“姓溫的,敢偷襲本郡主!”
二人所謂的“孫劉聯盟”方今一觸即潰,她躍進起半空,長劍從空中劈將下來,同時左掌擊落,劍鋒落處,欲要將溫不勝從右肩劈至左腰,以斜切藕勢削成兩截,青笛翠劍更要擊在蕭興平的天靈蓋上。
蕭興平是何人也?名副其實的天驕第一!
他餘威不歇,寒刀如疾風驟雨般同時向溫不勝與郡主大人攻去,猛聽得喀喀兩響,似有一劍折斷。回過神來,原來是蕭興平徹底擊潰了郡主大人,就是溫不勝此刻也已搖搖欲墜,大廈將傾!
果然,不足片刻,溫不勝也敗下了陣來!蕭興平贏得了第一場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