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還是閉緊嘴巴啥也不說了。
他若是說自己是乞丐,那還不得被人當成竊賊罪加一等?
瞧這公子一臉正氣,衣裳也是上等緞子麵兒,估摸著身份不簡單。
彆不是個當官兒的,那就不好辦了。
現在他隻需等著上了岸,趁他不注意,立馬跟他分道揚鑣即可。
到手的財物,可不能輕易折了!
之後,兩人再無言語。
洪水一波接一波,一折接一折,兩人抱著木頭浮浮沉沉。
沿路,這木頭上又掛了兩個人。
人一多,這話就多了。
“日他娘嘞,呸!竟讓爺爺遇上這倒黴事兒!”這話是個虯髯客說的,一股子綠林好漢味兒。
聽口音不像南方人,倒像是出自開封府。
他是個不識水性的,若不是暮公子執意要搭救,估計這會兒他早死了。
這塊兒木頭上就屬他抱的緊!
“大哥怎麼稱呼?哪裡人?洛陽還是開封?”小三兒可忍不了寂寞,他不像暮公子是個悶嘴葫蘆,也不像另一個抱著木頭哭哭啼啼娘們兒似的黃毛小子。
“鞏縣的,叫祖爺爺。”
嘩啦啦,嘩啦啦……
碰——
嘩啦啦,嘩啦啦……
小三兒正瞪大眼睛暗罵這虯髯客占他便宜,這時候他們抱著的木頭突然斜道撞到了一棵樹,算是卡在樹和一個房頂這兒了。
幾人顧不上啥,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快上房!”暮公子距離房頂最近,他第一個爬上去,接著一個拉著一個的把他們都撈了上來。
上了房。
小三兒管不了那麼多,躺在房頂上就不起來了。
他在水裡泡了許久,都快泡成麵條兒了。
自稱“祖爺爺”的虯髯客跟小三兒一個德行,他的身高是幾人中最高的,身材也是最壯實的,此時也是累的起不來。
那哭哭啼啼的小子還在哭,混著小雨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流出些馬尿來,總之,聽著隻剩下嚎了。
“小子哎,你歇會兒吧!人死不能複生,你哭也木球用!吵死爺爺了!爺爺忍你一路了知不知道?!”虯髯客實在聽不下去,坐起來對著他跟前兒哭喪的小子就是一巴掌。
頓時就把那小子拍的停了口,忘了咋哭了,隻把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傻了吧唧的!”虯髯客又補了一刀。
這一刀不得了,瘦弱的黃毛小子突然爆發,撲過去對著虯髯客就是一通亂吼亂咬。
小三兒心說:這虯髯客也太沒眼力見兒,人家全家都被洪水衝的不知所蹤無家可歸了,你倒好,不勸著還好,這一張嘴,換他他也得急眼啊!
他們這邊兒打的正歡,看的熱鬨,另一邊站著的暮公子卻是無暇他顧。
眺望著隻剩房頂的南京城,方向感頓失,入眼一片茫茫。
其他房頂上三三兩兩的也有人,跟他們的情況都差不多。
在能看清的範圍內尋找熟悉的人,結果一個也沒看到。
“暮公子不坐下歇會兒?”小三兒本不想跟他說話,可見他背影失落,念著他好心搭他一把,這恩能還則還。
他彆的本事沒有,陪人說話嘮嗑解解悶兒還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