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傳宗識趣的充當了小嘍囉,殷勤的把還有微弱氣息的女屍背了起來。
背上的時候,他那個心裡直發毛。
女屍身上極冷,全身都很僵硬,死沉死沉的。
看著明明那麼弱小,沒想到這麼重,壓的他之前受傷的腿都疼了。
有些撐不住啊!
俺滴娘嘞,這叫啥事兒呀?到了這兒,金銀財寶一個字兒沒見著,帶出去個女屍算個毛!
要吃不會吃,要賣不會賣,娘嘞!晦氣!
祖傳宗在心裡罵罵咧咧,可愣是沒敢張口罵。
背上背著個半死不活的怪玩意兒,出去可得好好的找個和尚念念經,彆是染上啥子臟東西就不美了!
暮雪臣跟在最後邊兒,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祖傳宗背上背著的女屍。
他沒有見過衛國公夫人,可他聽衛小公爺提起過,也曾見過衛小公爺作過的小畫集。
雖然畫工低劣幼稚,可不難看出衛小公爺被忽視的淒涼。
那畫裡的美人兒跟此刻的女屍一模一樣。
畫中,幕幕都是五六歲的小娃娃悄悄的隱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偷看。
他的母親有時候在花園裡翩翩起舞,有時候笑坐在涼亭裡同丫頭們調笑,有時候則是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津津有味的看書……。
生活似乎每天都在重複,衛小公爺的畫裡,從不曾有一大一小單獨相處的溫馨場景。
暮雪臣不知道衛小公爺的畫裡為什麼總是五歲的小孩兒和年輕貌美的母親,他沒有打探彆人隱私的興許,當時他隻是把對畫的看法說了出來。
他說他看到了孤單,看到了悲傷,看到了對母親的儒慕之情,看到了求而不得的傷懷。
剛說完,沒想到當時已然成年的衛小公爺會稀裡嘩啦的哭。
突然的他不知所措,慌了手腳。
當時的他就在想,衛國公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一點兒沒有為人母的慈母之相。
經過跟小公爺的相處,他知道小公爺的性子軟弱,鮮有主見。
問他有沒有自己的抱負,他總說沒有,一切母親都安排好了。
嗬嗬,當時他洋洋灑灑的就把男兒們少年時該做的不該做的全說了一通。
直到暢聊到天明,他們才儘了興。
無意間的相識,也算是一道緣份。
後來由於個中原因,他並未跟小公爺繼續有過深聊。
自那無意間的一夜暢聊後,小公爺時常帶著他的幾個據說學識淺薄的好友來討教,暮雪臣甚感哭笑不得。
不過他還是儘量不厭其煩的跟他們講解說道。
在聽的始終不是小公爺的兩個好友,而是他這個小公爺。
每每看到小公爺眼裡的崇拜目光,老實說,他還挺享受的。
哈哈哈~
“你笑啥?怪瘮人嘞!”祖傳宗聽到身後有人嗬嗬嗬的低笑,小心臟快嚇死了都。
扭頭一看罪魁禍首是暮雪臣,當即就凶狠的瞪著眼睛吼了一嗓子。
暮雪臣後知後覺,覺得自己剛才魔怔了。
他怎麼能笑呢?
現在這是什麼地方?出口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有什麼好笑的!?
怎麼會現在想起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兒?跟他來的幾個屬下都沒了,他還有臉笑?!
自責頓時侵占內心,靈光一閃,目光頓時落到祖傳宗背著的女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