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藍瘦並未把秦君皓從牢房裡救出。
聖明王朝的律令不可廢,既然進了大牢,那就隻有通過正當渠道把人放出來。
他們錦衣衛直接隸屬皇帝陛下,可他們也不是萬能的,那當紅的幾個公公分門彆派都在暗地裡互相較著勁兒,都想抓對方的小辮子!
若被哪個公公的手下看到往上舉報,那可就得不償失,全家遭遇滅口都有可能。
雖然他現在對花公公唯命是從不敢得罪,可那逃不脫皇帝陛下的指令。
花公公奉命巡查全國,代天子出行,他們不得過分乾涉,除非花公公有異常舉動。
他現在脫離花公公單獨行動,主要還是他跟花公公關係密切,此時此刻他當該謹慎行事。
這朝廷命官也都分門彆派,一個不好,這鎮上知縣同花公公的對頭有所勾結,那麼他此行就更應該小心翼翼。
若非不然,他正扒他不得,對那蘇知縣,隻需全力配合,不讓其判錯案子,誤殺好人即可!
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絕不以勢壓人!
那天晚上,藍瘦被請到縣衙,蘇知縣問訊而來,眉頭皺的不輕。
他本在入睡,急促的敲門聲讓他驚夢而起,披了常服就登了堂。
路上有衙差已經小聲彙報了情況,蘇知縣心裡存疑,不知道來者何方神聖。
突然想到前幾天路過此地的花公公,言語中聽聞花公公提過一嘴在他管轄的地介來了一位花公公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若是那人有所要求,讓他們儘量滿足他。
總之,那明裡暗裡都在說那人得罪不起,就算犯了事兒也得容讓三分。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人物?”蘇知縣暗暗忖度著遊移不定。
他曾問過那人是誰,容貌如何,花公公神秘一笑,隻寫了個秦。
秦,秦,秦?
這是何意?
想著來人的身份和花公公的交代,蘇知縣是壓根兒沒把花公公說的秦和秦君皓的秦聯係到一塊兒去。
沒聯係到一塊兒,也怪不得蘇知縣魯莽。他呢,就想著花公公何許人也,那他說的大人物豈是宵小之輩,單槍匹馬,衣衫寒酸?
“來者何人?怎敢如此大膽打傷官差!可知憑著拒捕這條,就犯了聖明王朝的律令!該當何罪!大膽狂徒!還不束手就擒?!”衙門院中,
蘇知縣沒穿官服,但新任半年不到的氣焰未消,下馬威必須立起來,要不立,那他威嚴何在?以後誰還服他!
藍瘦見到蘇知縣,從懷裡摸出令牌讓衙差遞與蘇知縣。
衙差慌忙雙手接過,迅速轉手遞與蘇知縣。
院中火把熊熊,在火光下,蘇知縣接過令牌仔細查看,確定真偽後,立馬跪下惶恐拜道:“參見指揮使大人,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起來吧,本使來此,聽說你們辦了莊滅門案,案情麻煩蘇大人詳細道來!”
“是是是,大人裡邊兒請裡邊請!”
“蘇大人請!”
蘇知縣硬著頭皮跟藍瘦交談,內心煎熬從他頭上冒出的大汗就能看出。
他們沒進大堂,而是從側門兒進了後衙大堂。
讓丫鬟把香茗奉上,蘇知縣如此這般如此那般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屍體何在?”
“由於絕戶,他們的屍體被搬到了義莊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