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要下山!
他斜斜的躺在上麵,發絲低垂,隻穿一件白色的絲質寢衣,整個人說不出的邪魅妖冶。
他的雙眸微閉,在明滅的光影之下,睫毛常常落下一段剪影。
元朗微微眯開一條線,卻隻看見那狐狸在地上坐著,自己搓著自己的手玩。
一股火,就這麼壓在心頭。
就連元朗自己都說不清,就沒來由的怒氣到底是為了什麼?
可他仿佛失控了一般。
底下的儘歡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似乎還在想著怎麼才能糊弄他。
他麵色發青,這隻小狐狸滿肚子的鬼心眼,十句話裡九句假來一句真。
可不知為何自己每次都會著了她的道。
隻聽見一陣衣料窸窸窣窣的聲音。
元朗微微睜開眸子,隻看見儘歡,不斷往他這邊移動。
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心底仿佛有個地方慢慢變得溫柔。
他乾脆閉上眼睛,任憑儘歡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動作,隨後他隻覺得手指被人輕輕勾起。
他忍不住睜眼,卻見儘歡正拽著他的手拿出紅線,一頭將他的食指給捆住。
那少女動作溫柔,眉眼彎彎似新月,整個人說不出的靈動和嬌媚。
元朗沉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儘歡歎息一聲,“也不枉費了今日費了好大功夫,從月老殿裡偷出這根紅線。”
元歡食指勾了勾,紅線抖動了一下。
他的眼睛黑如曜石,沉如幽潭,一動不動的盯著那根紅繩道“你到月老殿偷這根紅線不是為了那——”
不等元朗說完,儘歡便搶白道“難道你當真以為我是要拿著紅線捆住方圓嗎?我與方圓不過一麵之交,怎麼可能為了他如此冒險?”
不知為何,儘歡隻覺得元朗仿佛在某個瞬間釋然。
他整個人斂了冷意,眉目微微舒展,仿佛冰雪融儘。
儘歡微微一笑道“我本想偷了這紅,線綁在你的手上。隻是剛出來便被雲霓公主給發現了,我又不能當著雲霓公主的麵說是給你我求的,否則她還不把我剁成狐狸餡兒。”
儘歡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他的食指,討好地笑道“這下你不生氣了吧?”
元朗作勢取下那紅繩,放在她的手心裡,聲音裡有壓抑的情愫,“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儘歡臉色微微一變,該死,這元朗今日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儘歡不依不饒地又將那紅繩給他套了上去,還暗中按住了他的手,不許他動彈。
“夜神大人,這可是我專門為你偷來的紅繩,你若取下來就是不給我儘歡麵子,你不給我儘歡麵子,就是不給整個青丘麵子。”
元朗眉目幾不可聞的揚了一下,夾雜著淡淡笑意。
“你這小妖怪年齡不大,口氣倒不小。你可知這紅繩到底是什麼用途,也敢隨意給人套上?”
儘歡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我知道啊,否則我偷它做什麼?”
元朗來了興趣,“那你說這紅繩是乾什麼用的?”
儘歡如數家珍道“凡間傳聞,這紅線牽的是一對男女的姻緣,但凡牽上了這紅繩的男女,那都是有緣之人,是注定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儘歡說完卻覺得頭頂上的人呼吸微微重了。
她仰頭,剛好撞進一雙幽黑的眸子裡,那眸子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深深將她給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