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樂公主是哪根筋搭錯了?哪有一個姑娘家索要另一個姑娘的貼身之物的?要是主子提這樣的要求,他還好理解一些。
“清姑娘是看中了荀姑娘身上的某個物件嗎?”許彪試探地問。
長樂公主見他麵有難色,眼眸轉了轉,是了,她貿然去要彆人的貼身物件,是有些不太合適,不如說一個具體的東西,這樣他心裡也好有個數。
“我聽荀姑娘說,她有一支筆,畫畫專用的湖筆,輕硬適中,是朋友送的,和外麵買的不一樣,你能幫我取來嗎?”
許彪摸了摸鼻子,他也是這趟出去才知道,主子之所以被關進天牢,正是因為幫著長樂公主逃出皇宮,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想著畫畫?想到她腦子不太正常,也隻能安撫為主,他無奈點頭應下了。
許彪先去了城中賣紙筆的鋪子,看了看尋常女子用的筆,樣式倒是挺多,看得他一個大老粗眼都花了,還是不能確定哪一種是長樂公主所想要的。
實在沒有辦法選擇,他便趁著天黑去了趟荀侯府,想著也不用真的去偷一支,隻按著樣式買幾支便是。
他進了錦墨軒,好不容易尋到了書房,打開窗戶,便看到了臨窗的書桌,他心中一喜,伸手去拿桌上的筆筒。
正在這個時候,一隻毛茸茸的東西從房簷上躥下來,撲在他的麵門之上,尖利的爪子在他臉上留下幾道深深的血痕,然後那東西後腿在他臉上一蹬,跳入了室內,咣當一聲將筆筒撞翻在地。
許彪吃痛,還不及反應,耳邊又傳來了熟悉的尖叫聲,他聽出來了,那是阿蘭。
“阿蘭姑娘,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嗎?”
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圍了上來,阿蘭衝著書房的方向指了又指,徐彪早已翻身上了房,麻溜地跑了。
他一個頂尖的暗衛,沒想到今天卻折在了一隻畜生手裡,還負了傷,真是太丟人了,最關鍵的是他都沒看清那貨長什麼樣,真是流年不利啊!
阿蘭的臉白了又白,她看到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出現在書房,可是人都跑了,這樣的話她可不敢混說,沒得影響了姑娘的清譽。
“我——我好像——看到了一隻狸貓!”
“狸貓?不會是三夫人養的那隻橘貓吧?都丟了好幾次了。”
荀家三老爺是庶出的,並沒有什走仕途,娶的乃是商賈之女,荀三夫人在府中地位雖不高,但是她是個頂會來事的人,待人寬厚不說,出手也很闊綽,因此下人們對她的事格外上心。一聽說有可能是她的貓,幾個眉眼靈活的就在院子裡四處找起來!
阿蘭也不管她們,趕緊進了裡屋,青鸞總想搞清夢境的事,現在白天要午睡不說,晚上掌燈之前就早早睡下了,聽到動靜懶懶睜開眼睛,正有些睡眼惺忪。
“可是二哥來了?吩咐張婆子,以後我睡覺的時間就彆讓人進來了。”
阿蘭湊到她身邊道,“姑娘,我方才看到一個男子在東次間的書桌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哪裡跳出來一隻大貓,在他臉上抓了一把。”
青鸞立刻翻身坐了起來,莫不是有人又來偷她的畫了?還真是死性不改呀,青鸞在心中將那賊人狠狠罵了一番。
她起身在書房裡拿著燭台查看,地上果然有幾個血印。
“去,讓二哥幫著一起看看,府中可有哪個男子臉上受了傷,如果找不到,就查查二叔那裡,有沒有人刻意躲起來不見人。”
許彪負傷買了支湖筆回來,輕輕敲了敲長樂公主的門,將筆放在地上。
長樂公主拿著那筆端詳了半刻,不由拍著桌子叫道,“許彪,你騙人,這筆根本就沒有人用過,這是一支新筆!”
許彪愣了愣,隔著窗子道,“對呀!我一個大老粗哪裡認得筆,就在裡麵挑了一支最新的。”
長樂公主氣結,啪地一聲將筆拍在桌子上,哥哥都是在哪裡找的人啊,一個油腔滑調,一個悶不吭聲,還有一個老眼昏花,竟沒有一個能用得上的。
可惜她那遠在天牢的哥哥,聽不到這些怨念,他正拿著青鸞的那幅畫看得出神,渾然不知正主就站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