鑾鈴三生!
青鸞有些好奇,母親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外曾祖父又是怎樣一個人,照目前來看,正麵或許不能了解,等過兩日這畫畫好了,她還真要探一探。
妻子羅清菡的畫像給荀侯帶來不小的情緒波動,他再無心訓斥兩個女兒,簡單交待幾句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大家都有些傷感,青戈惦記磊哥兒,一屋子的人很快都散了,青鸞獨自站在書案前,開始給母親的畫像填色,這才發現案邊放著的酸梅湯的方子,看也未看就給了阿蘭。
章淳在她身後站了小半個時辰,青鸞也未發現,直至水盆裡的水染上了墨色,她才放聲叫道,“阿蘭,換些清水來!”
“鸞兒。”
章淳輕聲喚她,青鸞詫異轉過身,見到章淳,不快地道,“你膽子也太大了,不是說沒找來劉嬤嬤就不要來了嗎?阿蘭她們呢?”
“劉嬤嬤接過來了,我來帶你去見她。”
找到了?看著他熱切的目光,青鸞的心砰砰亂跳,這幾日隆德帝恢複早朝,宮裡宮外千頭萬緒的,虧他還記著這件事兒,要說一點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單就是他那璀璨如星光的眼眸深深看過來,就讓她覺得怠慢他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儘管如此,青鸞依舊口不對心道,“找到了就找到了,你讓許彪傳個話,約好在外麵見也是就是了,怎麼又闖進屋來?你可知與你這樣私下見麵,被旁人發現了不用拉我去沉塘,光唾沫星子也能淹死我了。”
“劉嬤嬤已經癱瘓在床,我將她挪到了飄香院,和清兒在一處,那個地方白天不方便外出。你放心,我已讓暗衛在你這邊動了手腳,不會有人發現的。”
“那下不為例,你等我換身衣服。”
待青鸞換了一身灰黑色的衣服,二人便翻出了侯府,一路往飄香院去,青鸞刻意跑在前麵,並不和章淳有肢體上的接觸,就連翻院牆也不碰他伸出的手,讓章淳的心裡有些著急。
“蕭國公死了!”
章淳扔出一句話,青鸞聞言猛地頓住了腳步,章淳順勢將她抱了個滿懷,“怎麼好端端停下了?累了吧,累了我抱你!”
章淳說著將她打橫抱起,一雙鐵臂將她死死扣在懷裡,青鸞麵上緋紅,在他胸口打了一記,惱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章淳將她抱得高一些,湊近了她的臉龐,低聲道,“對,我就是故意的,誰讓你對我冷冰冰的。”
青鸞這些日子養病動得少,的確有些累,她心中好奇也就不多和他計較,問道,“蕭國公是怎麼死的?”
章淳勾淳一笑,“響鼓不用重錘,那是你告誡我不要莽撞後,我自然想了彆的方法來應對,總不能任他們胡作非為。如今不隻他死了,我們還抓到了素心!”
青鸞心頭一震,看向他的眼神不由有些了驚訝和崇拜,似是在問,你是怎麼辦到的?章淳在這樣的目光下,心裡有些飄飄然,熱血湧了上來,再難自製,停住腳步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記,這一下來的極快,卻將她的唇都親的有些紅腫了,不等她反抗出聲便匆匆鬆開了她的唇瓣,壓抑著內心的興奮,開始講述事情的始末。
青鸞很是無奈,想推開他跑開又忍不住心裡的好奇,繼續待在他的懷裡,似乎又是對他這種放肆行為的莫許,罷了,每次都被他占便宜,她也有些習慣了,在她心裡被占便宜這件事,越是計較越吃虧。
她左手攥住他的衣襟,用手和胳膊擋住自己的臉,頭微微靠著他的胸膛,防止再次被他偷襲,卻聽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她彎了彎唇,心裡略微找到了些平衡。
說起來平息“巫蠱之禍”裡麵還有顧安庭的不小的功勞,屍體被劫本就是章淳和他設的一個局,目的就是先放虎歸山,再引蛇出洞。
子蠱隻有靠近母蠱才有可能死而複生,蕭國公便成為引出素心的棋子。自那日聽了青鸞的勸告,章淳最先想的就是克勝之法,他找到明慧大師,讓他配置了些草藥,隻要蠱蟲不能近他們的身,那麼素心的威脅便小了很多。
他本來打算直接用蕭國公引出素心,不想顧安庭這隻狐狸聽了他的計劃後,支了一連串的損招,把一根竹管插入蕭國公的胃裡,填入了大量的夾竹桃粉末,既然夾竹桃能衝破劉美人身上子母蠱的禁製,那麼蕭國公就算被素心複活了,夾竹桃也讓他難逃一死。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讓人在蕭國公的身上塗抹上了鬆節油,這種油脂被高度提純後,帶著點淡淡的鬆香味兒,並不太引人注意,危急時刻可以放火箭,點燃他的屍身。
青鸞聽得嘴角直抽,顧安庭這個死變態到底是怎樣的一朵奇葩,章淳的主意還算得上是陽謀,遇上了他便急轉直下,徹底變成了陰謀。真是惡人還需惡人磨,蕭國公怕是到死也沒有想到,堂堂大理寺也會玩陰的,竟這樣淩虐他的屍身。
那日上門來劫屍體的,正是先前在天牢中截殺章淳的江湖人,章淳當時不好直接抓他,他武功高強,再加上顧家父子放水,屍體順利被劫走了。所幸牛二一直跟著他,發現了他的落腳處,以後順藤摸瓜必能摸清他的底細。
讓章淳吃驚的是,他們居然把母蠱種在了章榮的身上,蕭國公還未完全清醒便毒發了,身子劇烈地抽搐著,待看到他嘴裡的黑血,素心才知道中了圈套,想讓那個江湖人帶她逃走,可是那個江湖人似乎並不完全聽命於他們,撂下她自已跑了,素心見章淳身邊的高手,人人衣服上都有克製蠱的草藥,隻能束手就擒,餘下的事情都交給了大理寺。
“那章榮呢?他怎麼樣了,不是說死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活著?”青鸞問道。
章淳就是再不想承認,但是心裡也知道,長樂公主說的話多半是真的,不然養在深閨中的青鸞何以會處心積慮想殺了章榮,隻是這樣深的仇恨是如何種下的,他卻不敢深想。
“他沒有死,且看著不是瘋瘋傻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