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玲娜背影遠去，安德瑞雅還未回神，腦後響起聲音。
扭頭一看，本應在廚房的風塵，不知為何，一臉無奈站在她麵前。
“你怎麼出來了？”
“食材沒了啊。”風塵的理由，正當到讓安德瑞雅無從指摘。
“不是前兩天才剛剛補充過食材”下意識想要反駁一句，安德瑞雅語塞。
沃木哈特酒館一般是七天補充一次食材，畢竟肉食即便冷凍，也不便放太久。
再加上酒館的儲藏室本身也沒多大，全塞滿估計也就夠用半個月。
從口感來說，當天宰殺當天吃是最好的。
也就沃木哈特酒館店小，沒人在意這個。
可即便在這方麵要求不高，肉放太久，或許能吃，口感未免太差，七天已是極限。
至於放空間袋這種操作，除了不占空間外，保存時長還不如常規冰凍，不出一個月，基本那些常規的動物皮肉都得爛光，那就不是吃的問題了，連扔出去都嫌棄臭。
當然，如果是魔物肉類這等高級食材，就不在這參考範圍內。
好一點的魔物食材，放著一年半載都不會變質，也是風塵過去經常囤積的食材首選。
按照安德瑞雅的估計，風塵的到來，至少讓這一天的利潤達到平時五六倍。
就算大頭來自酒品的販賣，食材方麵，消耗也至少得是平時的三四倍。
如此一來，原本七天才需要補充一次的食材，換成現在這速度，連兩天都支撐不住。
再加上客人的偏好，一些食材會比預料中更快售罄，情有可原。
“不夠，就隻能跟客人直說了。”
腦中迅速過了一遍可行的方案，安德瑞雅道。
眼下已經是夜晚八點，要去收購食材，時間自然不合適。
何況現在整個酒館忙裡忙外的，也沒人有空去市場上收購。
“沒雞腿了？羊腿呢？”
“也沒了。”見安德瑞雅投來詢問的目光，風塵聳了聳肩。
“基本沒剩下多少肉食，湯料倒是管夠。”風塵不露痕跡避過一位醉漢搭來的手。
“喝什麼湯，酒都喝得脹死了，趕緊給我來兩盤大雞腿！”
“滾開，我要去小解，再攔著我，信不信我尿你一臉？”
“安德瑞雅，你怎麼來了，難道是擔心我？放心，為了你，我會養好身體的！”
“給他們每人一碗醒酒湯吧，今晚提前關店。”安德瑞雅神色不善走到風塵身後。
料理多賣了三四倍的同時，酒更是賣到平時的七八倍，這意味著什麼？
這幫人，不僅吃撐了，更關鍵喝飽了，那醉醺醺的程度，可比平時更甚。
“什麼玩意？我們可沒點這東西，彆看我們喝多了，清醒著呢！”
“免費的，不需要錢！”女仆和侍者們泡在這種環境下，頭開始發漲。
也難怪，張口一嘴酒氣，閉口一地嘔吐物，惡心感和眩暈感同時襲來。
也得虧他們平時就習慣了這樣的環境，今天隻是程度更甚，不要也要加入嘔吐隊伍。
“不要錢？哈哈，那我可得好好嘗嘗，是不是特彆難喝才不要錢！”
酒館裡混跡的也不是什麼了不起大人物，麵對免費的料理，若是清醒時或許還會拒絕。
頭腦被酒精浸泡過後，一個個爭先恐後接了過去就往嘴裡送。
當然，這接湯過程中，猥瑣的調戲一兩聲女仆，或者偷偷摸摸手，卻是難以避免。
也是看在常客身份，外加都喝得爛醉，酒館的女仆們隻是皺了皺眉，沒有更多表示。
“做這種工作，難免會有這種程度的接觸。”注意到風塵神色有些不好看，安德瑞雅道。
“看來你沒少被人占過便宜。”風塵笑了笑，有幾分同情的意味。
“我可沒那麼好惹，也沒那麼放不開。”安德瑞雅意味深長道。
喝下醒酒湯後不久，腦子裡本來還一片混沌的常客們，雖不至於立刻清爽如平常，卻也從無法溝通的程度，退到能聽懂女仆和侍者話語的程度。
得知已經沒有肉食能夠後，一個個雖然露出掃興的神色，卻沒有太過鬨騰。
一來，今晚的賬麵已經相當客觀，再點餐，吃虧的是他們的錢包。
二來，“安德瑞雅，下次可得多準備點食材啊，還沒過癮呢！”
風塵的廚藝，的確讓這些人滿足。
來酒館，自然是為了一個暢快。
聊天是開心，喝酒是開心，吃東西同樣也是一種開心。
隻要開心了，誰還會在意，究竟是因為什麼才開心的？
真要什麼都追究出來，也未免太較真。
“他們可真聽話，居然就這樣走了。”
送走最後一位心滿意足的常客，安德瑞雅訝異。
這幫酒貨，平時至少也要賴到快11點才肯走，今天不到9點，就打道回府，也是奇跡。
“現在這個點，能補充食材麼？”風塵已經在考慮第二天的事情。
“不勞你費心了，今天這麼早就關店，明天一早我會親自去采購。”安德瑞雅笑道。
“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可以睡個好覺。”安德瑞雅看向幾位侍者女仆。
“我送你吧。”待得其餘員工各自離開，風塵和安德瑞雅收拾桌椅，前者突兀道。
“你還想過不送我？”安德瑞雅眨了眨水潤的紫色眼眸，訝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