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身份來說,隻要是矮人族的一員,我沒有理由拒絕。”馬爾諾淡淡道。
“隻是勒徹爾,我也需要判斷這件事對我族是否有益。”眼縫中,一抹銳芒隱耀。
“那是自然,我會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如實告訴您。”勒徹爾早有準備,不卑不亢。
簡短的將整件事情來龍去脈道出,馬爾諾的神色,並未有任何變化,如無風之湖麵。
“倘若結果如你希望的那樣,你會怎樣做?”
“自然是讓艾爾文明白,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勒徹爾微笑,殘忍中帶著一絲猙獰。
“這對我族,又有什麼益處?”馬爾諾漫不經心的瞥過勒徹爾,將紅茶端起。
“毫無益處,或許,還會引來不小的麻煩。”勒徹爾直言。
“既如此,勒徹爾,你應該明白我的答案。”馬爾諾合上因為肥膩,幾乎找不見的眼睛。
“我想您誤會了我的意思。”勒徹爾故作高深莫測一笑。
“即便您不幫我占卜,我依舊會按照原計劃進行。”
“可如果您的占卜結果是,那個安德瑞雅身後,的確有其他大人物,我便會收手。”
“我可以認為,勒徹爾,這是你在威脅我嗎?”馬爾諾目中,射出一抹寒光。
整個房間仿佛墜入冰窖一般,氣溫驟降數十度不止,讓勒徹爾不由打了個寒顫。
“不敢,我隻是在自己的胡來前,希望找到一個方式,能勸說我不那麼做而已。”
“決定的鑰匙,握在馬爾諾大人您的手中,不是麼?”勒徹爾微笑,似乎智珠在握。
“哪怕結果如你希望那般,這樣做的危險性同樣很大。”沉默數秒,馬爾諾淡淡道。
“我會做的很小心,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和我有任何關係。”
“當然,如果對方能摸到我身上來,那正合我意。”勒徹爾自信道。
“我相信,因為他的存在,已經有人在苦惱。”勒徹爾意有所指。
“看來,你的目的,不僅僅隻是讓他痛苦而已。”馬爾諾輕聲道,目光有幾分深邃。
“這是自然,既然站在我族的對立麵,要將其抹除,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勒徹爾笑道。
“既然你有這樣的計劃,幫你占卜這一次,倒也無妨。”
馬爾諾聲音中有幾分掙紮,也有幾分無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道。
每一次決定,不可能全都是好處而沒有損傷。
當利益壓過不利,該如何抉擇,誰都明白。
四十八枚鐫刻神秘莫測圖案的紙牌飛出,隨著魔力的點綴,跳出詭異的旋律。
兩三分鐘的快曲很快落幕,四張閃爍著黑白光澤的紙牌殘留,飛入勒徹爾之手。
“告訴我紙牌的內容吧。”馬爾諾揚起頭,絲毫看不見脖頸的挪動。
“馬爾諾大人,一張是倒水的少女,一張是萬裡無雲的晴空。”
“還有一張,是守護著身後堡壘的騎士。”勒徹爾細致闡述道。
“看來,你的想法錯了,安德瑞雅的確認識一位大人物,確立了保護關係。”馬爾諾道。
“這馬爾諾大人,能否麻煩您多占卜一次,這位大人物,是否是艾爾文。”
勒徹爾想脫口而出這不可能,終究忍住,一番思索後,做出最後的爭取。
同樣的畫麵再次呈現,這一次留下的,隻有一張紙牌。
圖案是交織的錯影,被無形的鎖鏈相連,昭示著勒徹爾的猜想沒有問題。
“指向的大人物,的確是艾爾文沒錯,看來,這一切的確是安德瑞雅的謊言。”
馬爾諾的聲音中,多少夾雜著幾許遺憾。
儘管勒徹爾的計劃,已經具備可行性,可終究不太穩妥。
屬於風險較大的那一類,再加上一股淡淡的不安感彌漫心頭,馬爾諾實在不太讚同。
“打擾您了。”得到想要的結果,勒徹爾神色平穩,和馬爾諾道彆。
“如果不是有如此強烈的偏見,倒的確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孩子,可惜了。”
艱難的從座椅中站起,準備回到臥室就寢的馬爾諾,止不住感慨道。
對於勒徹爾,他也曾留意過,止步於了解到這位後輩,有極強烈的人族蔑視心理時。
太強烈的偏見,會使得一個人在做出很多決定時,被一葉障目。
這樣的人,很難說給矮人族帶來希望和未來。
可今日一見,勒徹爾的冷靜和思維縝密,的確讓他眼前一亮。
這的確是值得培養的一根好苗子,隻可惜,蔑視人族的毛病,也同樣明顯。
“或許這一次,失敗了以後,能讓他有一些成長吧,如果沒有因此喪命的話。”
馬爾諾並不打算過多插手此事,哪怕他已經能看到,這件事一旦失敗的危險性。
矮人族作為一個不斷前進的種族,不可能一帆風順而沒有任何犧牲。
有時候,一些希望的斷絕,反而會使得種族煥發全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