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這麼講義氣。”沉默半天,沈垚還是講不出感動的話,但心裡已經被暖化了。自己照顧了10幾年的小跟班,跟屁蟲,沒想到也有一天能夠照顧自己。
“謝謝姐們兒!”大姐頭麵如彩色,笑容爽朗。
“沒事兒!”辛夷那顆怕挨揍的擔心總算落了地。
晚上,辛夷給沈垚熬了白粥、炒了鹹菜,再三叮囑她不要看手機,挎上小包就打算去工作了。
“你彆去了。”沈垚喊住了辛夷。
“乾嘛!100塊一天誒。好不容易有了新工作。”
“彆乾了,那裡的人你應付不了的。”沈垚的語氣難得地嚴肅。
“我不工作那你養我啊?”辛夷朝著床上虛弱的大姐開了句玩笑。
“好啊。”
“好什麼好,你都躺在床上要人照顧。”辛夷捏了捏沈垚的臉頰,難得大姐身體不好,這才可以讓自己蹂躪下,翻身農奴把歌唱,辛夷還有點悄咪咪地暗爽。
“你真的彆去。”
雖然剛才主管已經給沈垚下了死命令,如果辛夷今天不去九洲島報到,沈垚明天就失業了。
但是工作再重要哪裡有姐妹重要。
“剛才房東來過,說打你電話沒人接,來催房租的。我積蓄可是都給她了。再不工作,我倆都會沒命的。”辛夷知道沈垚的經濟壓力一直很大。父親殘障乾不了力氣活,母親病了好幾年了,家裡的負擔全靠沈垚一人擔著。不像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而且還是餓死鬼”吐著舌頭,辛夷朝沈垚扮了個大鬼臉。
“可是他們讓你去陪酒。”
“怎麼工作換了,不過也沒事。我酒量你放心。”
“啊?”
這姑娘真的是怎麼總也抓不住重點。
來不及阻攔,辛夷已經出了大門。
強撐著起來,腦子裡卻是天旋地轉。
“該死的。”沈垚咒罵了聲。
不過這丫頭的酒量好像是真的很好。初中住校的時候,沈垚和辛夷一間宿舍,經常會看見辛夷大晚上從箱子裡掏出一個瓶子喝。
沈垚開始以為是什麼好喝的飲料。一次搶過來喝了一口。高度白酒辣的沈垚直接噴了出來。
後來辛夷告訴她這是爺爺浸的藥酒,裡麵放了藥材很有營養。
但是看著這個小姑娘常常蠢得被人欺負,沈垚就把酒收起來了,怕辛夷喝酒喝多了影響腦子發育,從那以後就不準辛夷喝酒。
但是當年,辛夷把高度白酒當白開水喝的模樣猶然記在沈垚的腦子裡。
這小鬼是真的能喝吧。
其實辛夷還有件事情沒說,再小點的時候,爺爺經常拿藥酒給她擦身體,說是通經活絡,強生健體。
所以基本上辛夷的每個細胞都適應了酒。
剛來a市走投無路,那個時候沈垚還沒來,辛夷隻能在工地上乾活,彆人欺負她小姑娘,一幫大老爺們老是對著她開黃腔,無奈辛夷嘴笨,也想不出反駁的話。
有天晚上工友聚在一起吃飯喝酒。
包工頭老劉再次嘲笑她,說她小小年紀和男人混一起,除了沒那個東西就和男人一樣。
辛夷氣得,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最後憋出一句“你道歉”。
老劉聽了滿不在乎,你把這杯二鍋頭喝了,我就道歉。
那可是滿杯的50度白酒啊。
臉不紅心不跳地,辛夷一口乾了。
道歉當然是沒有,然後第二天辛夷還失業了。
倒不是老劉要給她穿小鞋,而是那天辛夷喝了酒之後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嘴突然變利索了,還不帶重樣地把欺負她的工友都罵了一遍。工地自然是待不下去了。
現在居然有了一份能靠喝酒掙錢的工作,想想還真高興。
這是我強項啊!喝酒還給錢!
隻是推開包廂門的時候,看見張建波以及昨天的那幫大老板們坐在那裡。
辛夷還是架不住腿軟了。
“波波哥。”辛夷的嗓子在發顫。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顧經年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忍住了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