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五千年!
第六十七章青山處處埋忠骨
月亮的父親打開櫃門,兩個孩子淚水漣漣,兩雙眼睛象噴著火,兩雙小拳頭握得緊緊的。
“爺爺,我要給我爸爸報仇!”喜子恨恨地說,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
“爺爺,我也要給我奶奶、爺爺、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報仇!哇—————”老族長的小孫子忍不住放聲大哭,畢竟孩子隻有四歲啊!
“孩子們,不哭了不哭了,男孩子流血不流淚!”月亮的父親一邊勸孩子,自己的眼睛也不禁濕潤了。這兩孩子太可憐了,小小的年紀就失去了大人,今後如何是好呢?
月亮的父親抱起小的,牽著大的,急急忙忙就往村外走,他不想孩子們在這恐怖的環境裡多待一分鐘,給孩子們受傷的心靈造成更大的傷害。
來到村口,月亮的父親把兩個孩子交給月亮,囑咐她把兩個孩子往村外帶,給兩孩子弄點吃的。
月亮的父親獨自一個人來到老族長家,把炕上的四個老族長的孫子孫女以及老族長及家人的屍骨收集到一塊,用馬車運到村外的山坡上。他要把這一家子人埋到一塊。
他在一塊向陽的山坡上開始挖坑。
這時,天已大亮,久違的太陽露出了純正的臉龐,陽光照到雪地上格外刺眼,一如青石村的淒慘景象刺疼了人類柔軟的內心。慘絕人寰———————用這個詞來形容青石村滅門的事情再也貼切不過了!
月亮的父親一氣挖了半天,終於挖了一個大坑。沒有什麼成殮屍體的東西,再說時間也不允許他去準備。月亮的父親抱來一些乾燥的麥草鋪在坑底,把四個娃娃先放進去,然後把老族長、老族長的老伴以及他的兒子、媳婦的屍骨依次放進去,最後用草席蓋在他們身上。
月亮的父親默默地祈禱亡靈早早地脫離了苦海,希望他們早日歸天永享平安!隨後,他就把老族長一家人用黃土埋了,堆起了一個大大的圓圓的墳包,按照老族長家裡的人數在墳包上壓了幾塊大石頭,又用一塊青石板在上麵用短刀刻了七個大字——————“老族長一家之墓”,立在墳堆之前。
做完這一切,已是午後。月亮的父親感到饑腸轆轆,他找到月亮她們,月亮正在烤肉。月亮把那頭麋鹿割了四分之一,剝去皮。用一根雞蛋大的樹杈叉著,不停地在火堆上翻轉,烤的鹿肉滋滋地冒油,外焦裡嫩,香氣四溢。月亮用短刀給父親割了一大塊,用另一把小刀叉著,遞給父親。
月亮的父親剛剛美美地咬了一大口,卻見老族長的小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不住地舔著嘴唇,忙把自己的鹿肉遞給老族長的小孫子。
月亮過來一把把鹿肉搶回來,遞給父親。
“爹,我正在給他兩分肉呢,再說你用刀子叉著肉,他不會吃把嘴割了怎麼辦?”月亮埋怨說。
“對不住,月亮,是爹爹考慮不周,還是你心細!”月亮的父親自嘲地說。
月亮用樹棍串著烤肉,遞給兩個小家夥。
幾個人圍著火堆,吃著烤肉,短暫的快樂讓大家暫時忘記了痛苦。
“爹爹,你在想啥呢?”吃完飯,月亮的父親一個人在沉思,因此,月亮問道。
“爹爹在想怎麼樣把全村人都埋了?這麼多人,按照目前的進度,一個月都埋不完?”月亮的父親說“不管怎樣鄉裡鄉親的,我不能讓他們暴屍荒野,成為遊魂野鬼,永世不得托生!”
“爹爹,你加上我咱們兩個人不停地乾,短時間也埋不完全村的人。所以,我想咱們可以找一個山洞,不用再挖土了,把他們葬在一起,不就萬事大吉了!”月亮想了想建議道。
“好閨女,還是你聰明,就按你說的辦!”月亮的父親當機立斷。
“爹爹,我跟你一起去。”月亮請求說。
“不行,女孩子家家的,看到這些血腥的場麵,一輩子不得安生!還是爹爹一個人去,你幫爹爹照顧好兩個孩子就好了,爹爹就感激不儘了!”月亮的父親說完,轉身就走。
他在山裡轉了半天,終於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山洞,離村子有半
裡地。山洞有幾百米長,隻有進去的洞口,裡麵挺寬敞,把全村的屍骨都裝進去沒有問題。隻要把洞口一封,這裡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墓穴。
這時,月亮升上了天空,皎潔的月光把雪地照的格外刺眼。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月亮,那麼無邪那麼純潔!心地也象月亮一樣透明。月亮的父親想起了七年前的約定,當時,他危難之時救了祁家人的生命,還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祁家的兒子。祁家信誓旦旦十年後要來家裡提親,迎娶自己的女兒。可是,眼前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看來隻好搬離青石村,再過三年,就是祁家來提親的日子,不知道祁家能否找到自己,必須在自己的家門口的門板上刻上自己的新地址,方便祁家來找。要不,再過些日子,自己去祁家看看。
走著想著,他回到月亮他們的落腳地。月亮正東張西望地盼著自己的父親能平安回來。
“月亮,趁著天黑,咱們回到自己家住吧,外麵山風呼呼,天寒地凍,咱們還好說,關鍵還有兩個孩子。再說,野獸找不到食物饑不擇食,彆把咱們吃掉了!”月亮的父親猶豫地說。
“行,爹爹,一切聽你的。”月亮爽快地說。
兩個小家夥戰戰兢兢不敢進村,不過有爺爺和月亮姑姑的陪伴,給他倆壯了膽色,幾個人終於來到月亮的家裡。
一夜無話。
天色微明,月亮的父親就早早起床,他要踏著積雪,挨家挨戶去收集屍骨,用馬車運到山洞裡。工作量很大,也非常辛苦。月亮嚷嚷著要去幫忙,月亮的父親疾言厲色地製止了。他心疼自己的女兒,不想讓她看到淒慘的景象,影響女兒將來的生活。還有這兩個小家夥被嚇得夠嗆,夢裡還在大喊自己的親人,需要女兒來倍伴。
月亮的父親忍著惡心,忍著悲痛,把屍骨一具一具往車上裝,一家一家分開來裝,他要把每家的人葬在一起,讓他們死後依然是一家人,相親相愛永不分開!
月亮的父親把山洞劃成一個個區域,一家一塊墓地,一家的屍骨待在一起。並用短刀在小木板上刻上“xxx全家之墓”,立在每家的墓地前。月亮的父親就這樣早出晚歸,整整忙了三天。
終於,月亮的父親用石頭一塊一塊地把洞口砌嚴。用一段樹木立在墓穴前。上書“青石村人公共墓地”。
做完這一切,天已大黑。山風呼呼,寒冷異常。今天晚上月亮沒有露麵。月亮的父親準備下山。一回頭,黑暗裡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