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不見的方向,鬆下眼神那雙溫潤的眼眸中寒芒陣陣,刺骨的陰鷙仿佛一條獠牙大張的毒蛇,想要將眼前的獵物吞噬乾淨。
“我沒忘我怎麼可能忘記”
“但我們現在又該怎麼辦呢。”
一陣一陣的無力感穿透了源野一,在那之前,13歲的年紀裡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的。不需要猶豫,不需要權衡,無堅不摧,無所不能。
但是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耳光,如果說13歲以前的他無堅不摧,那麼13歲以後的他則是無能為力
可是鬆下說的對,仇恨不可能不報,也絕對不能忘!
將他鬆開,鬆下期待的看著他,眼神熾熱,心下也逐漸有所決定。
“仇恨不能忘,但我們現在所掌握的力量還小,那些人碾死我們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可是以後呢,以後的日子誰又說的準呢。我們一起努力,總比一個人的力量來的大。”
鬆下再一次的發出邀請,這次卻讓他很快點頭。
“好兄弟。”
兩人又相視一笑,仿佛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著另外一個依靠。
鬆下笑著,而後又想起了什麼嘴角的笑容逐漸隱去。
“怎麼了?”源野看著他的模樣,嘴角勾起的線條也收斂不見了。
“沒什麼,剛才突然想到了一些出事的細節。”
“細節?”
“恩,軍方說我們小鎮的人是因為喝了汙染的水死的,但是這絕對不可能,因為我們所喝的水源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所以絕對不是水汙染的原因。除非他們在掩蓋著什麼重要的信息!”
源野點了點頭,認同了他所說的話,也皺了皺眉因為他的話也同樣陷入深思。
“除非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對了!這樣的話,那麼綠蔭鎮警察局不接我們的案子也同樣說的過去了”
“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源野喃喃的重複著他的話。
“對”
說完,鬆下便不再開口了。他轉過身,看向窗外,明亮的光線襯著他的精致的臉,乾淨而又清澈。
有些話,不必全部說完,隻要稍作引導一下方向,他們就會從那個方向不斷的挖掘自認為合理的解釋。
就在他看到源野一那副頹廢的樣子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要好的朋友,同鎮的幸存者,唯一的同伴這三層關係,可以讓他輕而易舉的接觸到他的內心。
當你幫助了一個對於生活失去意義的人找到他的價值,他會將你放在心最重要的位置,這個時候適當的露出一副被害者的姿態,引起對方的共鳴,他就不會在懷疑你所說的話是否真假,就像剛才他對源野一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包括綠蔭鎮求救電話那一段。(但是你某種意義上真相了)
這個時候你在不著痕跡的,將他引導到你所讓你認為的路上,成為同伴,彼此信任
在他心裡種下一顆種子,時不時的澆澆水,總有一天會變成參天大樹。
鬆下回過頭,看著仍舊一臉思索的源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