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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去月現,塵拂鏡明。
月光灑落,灌木叢披上一層淡淡的銀輝。
洞穴內火光搖曳,烤架上的野豬肉色澤金黃,沁出的油脂發出“嘶嘶”的聲響。
果兒拿著一個簡陋的豬鬃刷子蘸著配好的調料來回在野豬肉上塗抹,濃鬱的烤肉香充斥了整個洞穴。
放下刷子看了一眼木床上躺著的荊非,果兒皺著眉頭說道
“爺爺,他怎麼還沒醒。”
張景昌嗬嗬笑了一聲回道
“他估計不餓,要不咱們先吃,反正烤了很多,給他留點就行。”
荊非其實早就醒了,隻是渾身乏力,尤其是兩隻胳膊像灌了鉛一樣難受,這讓他沒有一絲活動的欲望,隻想這樣靜靜的躺著。
“水,水”
荊非學著臥病在床的人的樣子,因為他實在不想動。
果兒突然睜大了眼睛。
“爺爺,他要水。”
說完,便去拿起身旁的酒囊。
張景昌提前將酒囊撈在手中,笑嗬嗬的說
“你給他切點肉,我去給他灌水。”
“灌水?”
荊非聽出張老的聲音中帶著三分戲謔,睜開眼睛掙紮著爬起來,見張老過來趕緊說
“剛恢複了點力氣,我可以自己來。”
“嗬嗬,少喝一點,還有東西要吃呢。”
張老說著將酒囊扔到荊非懷裡。
努力的挪動胳膊將酒囊抱在懷裡,用牙齒拔開木塞,淡淡的酒香溢出,沁人心脾的味道使得荊非一陣舒服。
吃過東西荊非便再次睡下,果兒在洞穴寬敞處練了會拳躺在另一張床上睡去。
張景昌砸吧著煙杆看了睡過去的二人一眼,回想起剛才果兒一片一片幫荊非喂食的情形,心中滿是膩味。
第二天三人繼續進了血楓林,休息了一晚,又塗抹了活血化瘀的藥酒,荊非勉強能夠活動手臂,所以隻能看著果兒獨自狩獵。
也許昨天是上天垂憐才遇到一頭一階實力的野豬,今天運氣便沒那麼好,直到天黑才碰到一頭麋鹿。
麋鹿雖然沒什麼威脅,但速度明顯比昨天那頭野豬快,察覺到有人靠近轉身就跑。
果兒靈巧的身影在林中疾竄,終於在半個時辰後追上了麋鹿。
果兒靠近麋鹿後縱身一躍準確的落在了麋鹿背上,兩隻小手抓著鹿角向右一扯,飛奔中的麋鹿在空中打了個轉後重重摔在地麵。
荊非遠遠看著這精彩的表演心中不免感慨,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妖獸沒有神異,那果兒生活應該是小河潺潺,應該是草長鶯飛,應該是往來學塾
看到果兒拖著鹿角興高采烈的往這邊走來時心中又釋然,千人自有千種生活,開心就好,開心就好
第三天沒再去血楓林,張老決定翻過山去對麵的針葉林。
荊非想起了伏首山的來曆,說想去看看被大修士劈成兩斷的山穀,果兒也來了興趣,嚷嚷著要去看看。
張老皺著眉想了一會才答應下來,但告誡兩人一定要緊跟在自己身後,千萬彆亂跑。
問及緣由,張老解釋說道,萬千年前追擊至此的妖狼與修士都是法力通天的存在,那大修士遺留的劍意與妖狼臨死前的怨念煞氣萬年不散,伏首山兩側山林中的妖獸多是受到山穀的影響完成的蛻變。
山穀之中危機四伏,常年迷霧籠罩,迷霧之中有怨靈,有妖獸,還有其他看不見的危險。
荊非問道
“為什麼不讓神護府處理乾淨?”
“神護府每過百年便會組織人手入山穀清剿一次,如今山穀中的妖獸最高不過二階,神護府曾經發布過公告,居安思危,有本事的可以去山穀闖蕩,沒本事的就老老實實呆在安全區域。”
荊非聽了點點頭。這個解釋倒是符合神護府的行事風格。
洞穴離山穀不遠,一百多裡地,三人走得很快,兩個時辰後便到了山穀入口。
山穀外麵很荒涼,沒有紅楓樹,沒有其他灌木,甚至沒有積雪,光禿禿的。
入口隻有十幾丈寬,據說是神護府修士特意搬來山石將入口壘砌成這樣。
向穀內瞅了一眼,烏漆墨黑的,看著就沒有安全感,掏出符袋選了幾張符籙遞給果兒,自己也疊了幾張貼身放好。
張老在前帶路,三人緩步入了山穀,彌漫的濃霧終年不散,周圍一片死寂。
荊非隻能看到七八丈開外的東西,果兒從小便塗抹通明液能看二十幾丈,張老三階修為當然看的更遠。
“看前麵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果兒聽到荊非小聲的唱著曲兒,用指頭戳戳荊非問道:
“這曲兒叫什麼名,古裡古怪的,但好聽。”
荊非回道
“《挑滑車》,講的是一個將軍的故事。”
果兒來了興趣,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