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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裡朝宗路荊非與張景昌整整走了三個月,當張景昌看著荊非步伐穩健從最後一座銅鐘出來時感慨萬千,他也沒想到荊非會把自己的一個玩笑話當真,更沒有想到的是這種修煉法子竟然真有效果。
當年那位欲拜入鐵拳會的孩子打破三千銅鐘最終成為天兵壇壇主,如今三千裡朝宗路荊非以鐘煉神魂,張景昌可以料到荊非將來成就絕對不低。
果然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當初荊非進入第一座銅鐘時張景昌還有些幸災樂禍調笑荊非呆傻,如今想想自己才是個笑話,平庸的人之所以平庸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荊非站在銅鐘前閉目調息讓身體心神趨於平靜,接著識感如一張巨大的網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
荊非看到遠處山林之中一頭麋鹿帶著幾隻幼崽在樹下悠閒的吃草;一隻樹梢鷹隼展翅俯衝而下,羽翅掠過樹葉發出一陣颯颯聲,正在林間歡快嘻戲的白兔毛發炸起拔腿就跑,隻是最終也沒有逃過命運的安排;更遠處有瀑布高懸,飛瀉的流水濺出一朵朵水花,水花光影交錯間仿佛倒映出另一個世界。
站在一旁的張景昌很好奇荊非如今識感到底有多強,同樣鋪開識感向遠處蔓延。
“你正前方一裡之地有什麼?”
張景昌問道。
“幾棵榕樹,樹上三隻麻雀。”
“三裡外那塊人性青石上刻有什麼字?”
“心如磐石。”
“五裡外瀑布高約幾丈?”
“六丈三尺。”
“十裡外那棵青鬆結果幾何?”
“一百三十八。”
“十五裡外是景色如何?”
“峭壁裂穀,裂穀霧氣籠罩,一架鐵索橋橫跨兩邊,橋頭石碑刻有不歸人三字,上麵還有一攤鳥屎”
張景昌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三年前從妖獸口中救回來的小子久久無言。
荊非等了一會兒見沒了動靜睜開了眼睛疑惑的望著張景昌。
張景昌看到荊非望過來趕緊抽了口煙來掩飾臉上的尷尬,他自己識感最遠也隻能達到十裡,十五裡外有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發現荊非還在盯著自己看,頓時臉上繃不住了,指著一個方向沒好氣的說到
“你瞅啥,那邊一百裡的地方有座小鎮你能看到嗎!”
荊非故作驚訝道
“什麼,您老能看到那麼遠!”
張景昌頓時尷尬無比,袖子一甩垮著臉轉身就走。
荊非不覺莞爾,他又不傻,如何分不清銅鐘錘煉神魂是張景昌戲弄自己,隻是他在一本典籍上看到過類似的修煉方法,因此才會堅持做此嘗試,其實他也沒想到三千銅鐘效果這麼好,識感比之前整整增強了三成左右。如果回去後能尋得身具雷電的妖獸將《玄雷通識法》練成,荊非估計不用到達三階就可參悟噬夢蝶紋。
黑石山脈外一百裡處的小鎮名叫磨鐵鎮,小鎮不大但很繁華,除了客棧酒肆外最多的便是各種靈材法器店鋪。
小鎮東麵有座飛舟渡口,荊非兩人停留一天後乘坐飛舟離去,飛舟隻會到達最近的羅峰郡,想要返回成平縣還需輾轉兩次。
飛舟上荊非很少外出,大多數時間都在屋內修煉,隻有到達郡城時才會四處遊曆打聽身具雷電的妖獸,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在廣源郡一家宗門附屬商會尋到了一條二階雷鱷,雷鱷雖隻是二階妖獸但由於太過稀有的緣故荊非花去了近半積蓄。
張景昌聽說有這麼一門增強識感的秘術頓時來了興趣,增強識感的功法本就少之又少,對於煉體士而言隻有每次突破大境界時識感才會有較大提升,平時修煉所帶來的提升效果微乎其微,因此對於煉體士來說識感一直是個短板。
張景昌告訴荊非,如果《玄雷通識訣》真有效果那麼這隻雷鱷的費用他願意承擔一半,荊非當然是樂見其成。
涵淵城對於妖獸之屬管製很嚴,交易過後商會專門派了一名小斯跟隨荊非去往郡守府登記,郡守府中荊非沒有看到之前那位監察使,想必是去了開陽學宮。
一座丈許黃色符舟上荊非與張景昌迎風而立,那條雷鱷懶洋洋的趴在符舟後麵似乎對於外麵的風景毫無興趣。
到達開脈境後荊非終於可以製作更多的符籙了,腳下的符舟便是之前飛舟上所畫,符舟在低階符籙中並不難製作,隻是對於畫符之人靈元和識感的要求很高,荊非媲美三階修士的識感當然沒有問題,靈元不足則可以用坤玉代替。製作符舟成本很低荊非畫了不少,除了自己代步以外在當前階段用來送人也不錯。
張景昌吐出一口煙緩緩說道
“沒想到這一去一回用了半年時間!”
繚繞的煙霧在強烈的迎麵風中很快向後散去,趴在後麵假寐的雷鱷皺了皺鼻孔似乎不喜歡這種氣味。
荊非感受著風中的涼意沒有接話,去時早春,歸時深秋,果兒鳴鐘入內門,而自己也是二階修士了。
眺望著遠處那片一年四季色彩不變的山林,荊非不禁想起了初到此界的情景,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年了。
荊非突然想到李嬸懷孕之時正是自己初到此界,轉頭對張景昌說到
“李嬸懷孕已有三年,你說會不會快要生了?”
張景昌手中煙杆一頓,這同樣是他念念不忘的事情,沒有那三式槍法自己這一輩子十有八九隻能在淬體境蹉跎,如今不僅順利步入元罡境便是更上一層的煉神境也有一絲希望,都說傳道之恩大於天,對他而言則是恩同再造。
張景昌想了想說道
“還真有這個可能,先到城裡買點東西再去吧。”
荊非點點頭捏了一個法決,符舟速度又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