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玉心頭皺眉,也不強迫他從門背後探出身來,隻是蹲在他麵前,輕聲哄著他,聲音帶著些委屈“是姐姐疏忽了,最來麼怎麼過來母親這兒,流哥兒才和我生分了……”
眼含歉意的看著他“你不知道,我那兩位老師進來就像被地主婆附了身,而姐姐我就是那倍受剝削的僮奴……所以最近姐姐回到院中裡,隻想埋頭就睡,顧不得其他。”
“流哥兒……你會體諒姐姐的吧,不會和姐姐生分的吧……”
她十分不厚道的把教養婆子給出賣了,不過並沒有強化教養婆子的形象,而是實事求是將事實說了出來。
百裡流玉安靜的時候,就算不動,那雙盯人的眼睛也似會說話的一般;此時,他盯著顏玉的臉,像是在無聲的訴說些什麼;又像是根本沒聽到顏玉的辯解,沒聽到她在求他諒解。
顏玉雖也在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但可惜了,她不是他獨自裡的蛔蟲,所以一點也不明白他在無聲的訴說些什麼;聯想到方才院子裡鬨出的動靜,琢磨著他估計是嚇著了。
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見其先是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閃避開她朝他伸過去手“是父親的到來嚇著咱們流哥兒的麼?”睜睜的看著他,眼底有些焦急,可她不能表現出來,“流哥兒,有什麼傷腦筋的事……不可以告訴姐姐麼?”
等了半響,見百裡流玉任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由得眼神一暗。
眼底的焦急漫進了心底,像被什麼又撓有抓一般,這真是少有的情緒;她不知平日裡活潑可愛的百裡流玉,眼下怎麼成了這副小心翼翼,見誰都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對方!
百裡流玉看到顏玉的模樣,眼底多了些委屈的神色,撅起嘴巴,妥協的小聲喊了聲“姐姐……”眼底質疑的情緒淡了許多。
顏玉聽到他總算出了聲,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退後倆步,朝他招手“過來,來姐姐這邊。”
百裡流玉身子動了動,僅僅兩步的路程硬是走了好一會子,待他走到她身邊時,顏玉伸出食手截了他的頭一下。
百裡流玉“哎喲!”的叫喚一聲,小臉皺成一團,朝顏玉瞪著眼,臉上的情緒豐富多彩起來,似乎拋卻了一直壓在心裡頭的沉重的事兒。
顏玉牽著他坐到了小榻上,小榻的香幾上有熏著安神香的香爐,她皺眉掃了眼那香爐,吩咐左孆把香爐擺到一邊去;上小榻之前,她放開了百裡流玉的手,因為百裡流玉的手太暖和了,她的手則像剛從冰窟裡撈魚回來的一般,她怕把百裡流玉的小手給凍壞了,所以牽了一會兒就放開了。
百裡流玉剛坐在榻上,先前那股暫時從他身體裡消失的情緒,又回來找他了。她吃驚的瞪著他,隻見他拉聳著腦袋,垂下眸子不再看她,情緒萬分低落,相似受了什麼打擊一般。
顏玉眼底霍地出現怒氣,小手往香幾上一拍,震得百裡流玉抬起頭來,受驚的望著她。
她從沒有過安慰弟妹的經驗,一時間也不知從何下手,但她知道,百裡流玉此時的消極的態度,他這般讓她很不安,所以本來準備的溫柔的語氣,吐出來不僅重了,還急又僵硬無比“你丫的到底怎了,快說!彆給姐姐我磨嘰!”
她覺得有那麼一刻,百裡流玉眼底流露出震驚的表現出來了。
但很快,他身上被一種無形的鋪天蓋地的更加濃重的情緒籠罩住,呆了半響,才開口道“流兒聽人說朱哥兒失蹤了,她們說下一個失蹤的人就是流兒,流兒不想失蹤,不想離開母親,不想離開姐姐……”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那些籠罩著他的情緒像是要把他裹得緊緊的,使他動彈不得,所以他沒有抬頭。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他沒抬頭,迎上她的眸子,聽她出聲否定。
顏玉又一拍桌子,試圖把他周身的情緒嚇走“你聽誰說的?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彆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母親說這話了麼?姐姐我又說這話麼?你說從哪聽來的,姐姐去教訓她們!”
百裡流玉沒嚇著,倒是把一旁的左孆和纖意嚇了一跳,她們家小姐生氣,從來不這麼直接——
百裡流玉搖頭,眼底有些亮光,跟黑暗中的發光的寶石一般,很是漂亮;但很快,那亮光就暗了下去,努了努嘴“母親和姐姐沒說,可姐姐沒來時,流兒就聽見父親說過……”
他吸了吸鼻子,看著顏玉“父親也說,若是朱哥兒找不到,下一個失蹤的估計就是流兒了……流兒害怕……她們說失蹤是再也看不到母親和姐姐的意思,流兒不想再也看不到母親和姐姐!”
顏玉心底大驚!眼底寒光撲閃撲閃的,看的百裡流玉四肢僵硬起來,害怕的喚了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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