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玉眉頭微皺,陸氏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和小兒子都還成器,是經商的一把好手,特彆是柳三,年紀雖小,但特彆機靈,討人喜愛,就是年紀比顏玉還小一歲。
這柳二麼,就是陸氏三個兒子中,文不成武不就的一類型,偏偏陸氏懷他的時候,吃錯了東西,顏玉每次見到他,都有想到體弱多病等詞彙。
除此之外,這柳二還喜歡沾染女人,比柳鐘銘更甚,他身邊的丫鬢、娘子、甚至陸氏身邊的丫鬢都被他占去了。
都說聖上愛長子,百姓喜幺兒,可到陸氏這裡,偏偏就特彆喜歡這個柳二,不知是對他感到抱歉還是怎麼的,總之都快把他寵上天了,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
他愛調戲哪位婢子就送哪位婢子給他,甚至柳三身邊的貼身婢子,就是被他給討去了;最後還是陸氏說項,柳三則是從這件事上總結出了教訓,身邊再也不安排婢子,院子裡都是清一色的小廝。
不過柳二似乎特彆忌諱柳鐘銘,他就不敢調戲柳鐘銘身邊的桔兒,這就是明晃晃的怪事一件。
上一世,顏玉就得知,柳鐘銘費儘心機娶她,就是為了下一任柳府家主的寶座,可眼下陸氏這般說了,是不是柳府家主的位置,陸氏準備交給柳二了?
雖然是陸氏的異想天開,若柳鐘銘不能繼承柳府家主的寶座,最起碼也是柳三繼承,關柳二毛事?
可陸氏就以一顆寵著柳二的心,這般為他打算了。
顏玉睨了柳鐘銘一眼,果真看到了柳鐘銘氣得發顫的唇。
柳鐘銘一生氣,最明顯的地方就是嘴唇會顫抖。
柳鐘銘不可置信的看著陸氏,那眼神裡的熱量都快把陸氏給燃燒了,陸氏也感覺到了,卻是以冰冷的眼神看著柳鐘銘,警告他莫要輕舉妄動。
柳鐘銘盯著陸氏看了半響,半響之後笑了笑,垂下了眸子。
陸氏見柳鐘銘識趣,偏過頭對上柳氏,直接忽視了柳氏麵上的怒容“你妹你看如何?顏姐兒是你最喜歡的女兒,真哥兒是我最喜歡的兒子,若把他們兩配上一對,我會視顏姐兒如親生女兒一般的,你也知道,我沒有女兒……”說著還傷感的絞了兩下手中的帕子。
心中卻有些擔心,顏玉的樣貌隻算的上中等,也不知哪眼高手低的二兒子能不能看得中顏玉。
柳氏冷笑道“嫂子,在你眼底,難道我就是那專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的母親麼?”
陸氏皺眉,細細體會柳氏話裡的意思,又見顏玉想笑不敢笑的模樣,心底的火氣騰騰騰的往上撲“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陸氏火氣更盛“你的意思是,你女兒嫁與我兒子……”
陸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氏打斷了“嫂子心底明白就成,何必明著說出來呢,這兒又不止咱們兩人,這話說出來多不好意思……”
陸氏啞然。
柳鐘銘也在皺著眉頭阻止陸氏的行徑,她這母親平時挺精明的,隻是對上了柳氏,那一身的精明就像被錘子敲碎了一般,眼下又涉及到柳二,愚蠢的事就頻頻發生。
陸氏被柳鐘銘拉著,不耐煩的吼他“有你這麼做兄長的?自個嫡親的弟弟被人侮辱,不幫著說一句倒也罷了,還拉著你娘親,不準你娘親喊冤,你安的什麼心。”
柳鐘銘蹙眉,他從小就被陸氏冤枉不愛惜兄弟,眼下又明目張膽的喊了出來,他感覺不是一般的丟臉;他已經儘力在提醒陸氏,這兒不是柳府,不是她能為所欲為的地方,有什麼沒算清的帳,咱們回去慢慢說,可陸氏就是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沒能理解到也罷了,總不能曲解罷……
委屈過後,心底一股憤怒慢慢湧了出來,像開閘的江水一般,連綿起伏滔滔不絕。
他牙關咬得死緊,拳頭也握得手指關節啪啪啪的響,他清楚的告訴自個,他必須忍住,忍住想痛打陸氏一頓的衝動,忍住想破口大罵陸氏一頓的衝動,忍得額頭上青筋儘現。
他咬住了嘴巴,握緊了拳頭,隻是忘了閉上眼睛。
他那吃人的眼神緊緊的鎖住陸氏,陸氏嚇得全身一哆嗦,偏開了視線,不再想與柳鐘銘對視,柳鐘銘控製了老半天,氣息總算平穩下來,對著柳氏抱拳後,甩袖離去了,隻留下陸氏與柳氏倆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