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許遺珠!
顧顏殊回來的時候顧晗羽他們已經走了,三個女人一台戲,他回來了總歸不好在他麵前說他老婆的壞話。所以就美名其曰林柚月贏了棋,請大家出去吃火鍋了。
陸遺珠站在書房的窗戶前看他們嬉笑著離開,好像有一點好事就能讓他們高興好半天。她沒有那種生活,所以羨慕著又抗拒著。
“你在看什麼?”顧顏殊一下班回家就聽說陸遺珠把吳墨棋氣走了,倒也沒有說什麼,放下公文包就往樓上走。這種時候她總是喜歡窩在書房,果不其然,他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見她站在窗戶前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她留給自己的一直都是背影或者沉默。
聽見聲音,她輕輕地轉過身來。這時候夕陽還斜斜的掛在半空中,橘色的夕陽投在她臉上,她的目光沉靜美麗,帶著說不出的鬱色。
他看得太癡迷,情不自禁地走近她,伸手撫上她的臉,低頭就要吻下去。那天的夕陽太美了,他吻著她,覺得自己就算在此時此刻,在她的吻裡麵死去,也心甘情願。
“遺珠……”
陸遺珠在他吻過來的時候閉上了雙眼,是一種沉默的無聲的拒絕。顧顏殊卻錯覺她是接受,心裡甜絲絲的像是被誰撒了一層白砂糖。
然後他在離開她的唇的時候聽見她問“我和黎滿滿的吻,有什麼區彆?”
他整個人都抑製不住激動,扣著她的肩膀,“遺珠,你是在嫉妒嗎?”
“我嫉妒她自由。”
然後,所有自欺欺人的喜悅全部碎裂。他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失水風乾,連痛都已經麻木。“陸遺珠,你總是能夠一言中的,不動聲色就讓我疼得心力交瘁。”
“是你要的太多了,顧顏殊。”
他深深地看她,眼睛裡麵藏了太多太多感情太多太多話,卻不能對她訴說。即使說了,其實她也不會在意的。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到書桌前。那是錢其揚留下的檀木書桌,顧顏殊很喜歡在那張書桌前伏案工作。而現在,就在這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她拖著襦裙的裙擺緩緩走過去,布料輕微的摩擦聲都在他腦海裡放大再放大,頭暈目眩。
她彎腰打開最下麵一層的抽屜,他用了這張書桌這麼久,竟然從未發現,抽屜裡麵還有一個小暗格。陸遺珠現在就當著他的麵把暗格打開,從裡麵拿出一份疊的好好的文件來。
把文件扔在桌上,她淡聲說“看看吧,其實你已經看過,但是現在好像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遍。”
他若有所思地打開那份文件,他的確看過這份文件,並且相當熟悉。在當年錢其揚去世的那個夜晚,他對著這份文件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終於確定是真的。
這是錢其揚的遺書,裡麵清清楚楚寫著把蘇城分公司蘇煙留給陸遺珠,並且把錢家一半的股份留給她。顧顏殊享有這些股份的行使權,但是前提是,娶陸遺珠。
娶了陸遺珠不算完,顧顏殊要是對陸遺珠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她完全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申請離婚。一旦離婚,那麼顧顏殊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化成泡影。
顧顏殊拿著那份遺書,連手都在微不可見地顫抖。
“其實我不想這樣。”她在椅子上坐下來,眼前有好多畫麵在亂晃。恍惚之間竟然像又看見當年初見時候的顧顏殊,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說,他叫顧顏殊。“嫁給你其實並不是非常難以忍受的事情,但是愛上你回應你,抱歉我做不到。現在你身邊也有了黎滿滿,我們就這樣好聚好散行嗎?顧顏殊,我們離婚吧。”
她這番話說得從未有過的認真,甚至眼睛都看著顧顏殊不躲閃。他能夠感受到她的認真,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迫切。好像再跟自己多待一分一秒都難以承受。他的頭轟隆轟隆地響,血往頭上衝,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那份遺書扔在桌上,走到她身邊,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這些年無論怎樣,他從沒有動過她一根指頭,可是就在此時此刻,她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動手打了她。
“收回去!”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咬牙切齒,極力控製下,手掌忍不住顫抖。“把你剛才說的話收回去,我當什麼都沒聽見。”
她被他打得頭往一邊偏,卻執拗地把頭彆過來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說“我說我要離婚。”從沒有看過這樣的顧顏殊,她心裡其實是有那麼點害怕的。但是想要離開想要自由的願望已經把神經都侵蝕,她完全想不到這種話說出來會造成的後果。
“陸遺珠……”顧顏殊已近瘋狂,內心深處瘋狂湧上來的酸楚悲憤讓他痛苦得不能自已。“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我……”他的聲音含糊在喉嚨裡麵,伸手緩緩撫上她的側臉。“我打了,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