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許遺珠!
“我朋友,陸遺珠,滄海遺珠的遺珠。”吳墨棋非常自然地牽起陸遺珠的手,“餓了嗎?這是林代恒,我們都叫他林三兒,認識一下唄。”
陸遺珠點點頭,然後對著他說“我餓了,能吃飯了嗎?”
林三非常尷尬地收回自己已經伸出的手,在褲子上磨蹭了兩下。走到兩個女的邊上踢了踢他們的椅子,“都給我起開,沒看見吳少跟陸小姐沒位置嗎?”
他做的是“欺男霸女”的事情,在場的人卻沒一個有反對的。就連吳墨棋和陸遺珠都隻是站在那邊看,兩個女的騰出位置,他們也就心安理得地坐了過去。吳墨棋是已經習慣了,陸遺珠是根本沒放在心上。
“來來來,遺珠,林三你可以不認識,鄒少絕不能不認識。”吳墨棋給她夾了一筷子筍,指了指自己坐在自己右手邊的一個男人。“鄒季成,太子爺都要叫一聲表叔。”
這個鄒季成其實跟太子爺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親緣關係,是早先太子爺的父親去福利院辦活動抱回淩家的,老太爺很喜歡他,就認了當兒子。所以他雖然比太子爺還小上兩歲,太子爺卻還要叫他一聲叔叔。
“以後有什麼麻煩擺不平的就找鄒少。”雖然錢昕然是她哥哥,到底有時候還會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卻沒想到陸遺珠抬著頭朝鄒季成微笑了一下,輕聲說“原來你叫鄒季成。”
吳墨棋十分驚愕,看看她又看看鄒季成,卻沒料到他也很錯愕“你認識我?”
“八年前那杯奶茶,我一直記得。”
鄒季成恍然大悟,笑著說“原來是你,那時候你那麼狼狽,現在卻長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了。”
鄒季成原本是十分嚴肅正經的人,雖然為人很不錯,也很溫和,但是因為一直沒有表情,所以看起來總是肅然古板。眾人,乃至吳墨棋都極少看見他的笑意。他笑起來卻是相當好看,仍舊很有貴氣,也不算白白浪費了那具好皮囊。
吳墨棋十分愕然,須知鄒季成雖然嚴肅,卻還有笑的時候。陸遺珠卻滿身都是刺,根本沒人能走近她。即使她對著他笑過,也是冷冷淡淡的,沒有到達眼底。可是現在,她對著鄒季成,卻那麼溫和地卸下了所有防備。
“要是沒有你那杯奶茶,我活不到現在。”她這句話是實話。當時她萬念俱灰,什麼都沒有。在大雨裡走了很久很久,全身上下都冷的像是要死去一樣。
鄒季成沒有再說話,有些話並不需要多說,隻要彼此心裡明白就可以。他那時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根本沒想過她有一天會以這樣的姿態走到自己麵前。那時候他剛剛知道自己的身世,心情很差,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覺得整個世界沒有比自己更慘的人。
然後他就看見了陸遺珠。她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在大雨裡。顯然那件衣服很不合身,穿在身上很大,大雨滂沱淋下來,衣服全都濕透了,貼在身上看起來無比狼狽。
瞬間他就覺得,自己其實挺幸福。
他雖然人不錯,卻不是那種會主動幫助陌生人的人。他做事情喜歡考慮後果和收益,在這個前提內,他很願意幫助一些人,但是需要回報。那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竟然鬼使神差買了一杯奶茶送給她。她抬起臉對著自己說謝謝,眼中蘊滿傷悲。
這件事情就像過眼煙雲,過了就忘了。可是當今天,那個女孩子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鄒季成才發現,他竟然把那場相遇的點點滴滴都記在心上。隻是塵封在某個角落,被人吹開灰塵,就能夠一絲一縷都想起來。
他沒想到她竟然會出落得這麼美,美得絕無雷同,美得特立獨行。
其實他也聽說過,錢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回來了,卻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傳說中是怪胎的女人,竟然是多年前那個滿身狼狽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有的時候緣分其實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不說話,陸遺珠也不出聲,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吃菜。吳墨棋看得煩悶,卻又不能說什麼,隻能拿出一支煙塞到嘴裡。
陸遺珠一直沒跟他說話,這時候卻出聲說“彆抽煙。”
“怎麼,你不喜歡啊,”他嘴裡咬著煙還不忘了嬉皮笑臉。“難道你不知道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你作對嗎?你不要,我偏要。”
“我懷孕了。”她抬起頭冷冷地看向他,目光像是凍結的冰川。
吳墨棋嘴裡的煙一下子掉到桌上,“顧顏殊的?”
“不然呢?”她起身往外走,“我去一下衛生間。”
“你認識路嗎?”他雖然很震驚,卻還沒忘了這件事情。“我陪你去。”
可能今天真的是冤家路窄,上完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陸遺珠又碰見了黎滿滿。
黎滿滿是來補妝的,一邊掏出唇蜜在嘴上抹,一邊說“過來的時候看見吳墨棋在外麵等,就想到你肯定在裡麵。不過你也挺聰明的,沒了顧顏殊,選一個富家子弟也挺不錯。不過……”把唇蜜塞回包裡,惡意地掃視陸遺珠的小腹。“你肚子裡懷著這麼一個孽種,吳家也肯讓你進門?”
陸遺珠一門心思洗手,洗完了放到烘乾機下麵,壓根就不看她。
她一拍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嬌笑著說“你看看我,竟然忘了,你哥哥是錢昕然,他要是說一聲,彆說肚子裡懷著,就是帶著兩三個,也能嫁的進去,你說是嗎,遺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