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許遺珠!
“顧顏殊,你手機響了!”宿舍裡某人聲嘶力竭喊了一句。
浴室裡傳過來的是顧顏殊清朗好聽的聲音“知道了。”話雖如此,顧同學仍舊很淡定的把身上的泡沫慢慢衝洗乾淨,然後才拿著毛巾一邊揉頭發一邊往外走。
孟初冬。
顧顏殊瞳孔微微一縮,再拿起手機是已經是尋常雲淡風輕的模樣。回撥過去的時候,甚至還帶著柔和的笑意。
“初冬,什麼事?”
孟初冬在電話那端語氣相當感慨,“學長,聽晗羽說你今天去接她了,看見了那個妹子,怎麼樣,感覺自己還活著嗎?”
“咳……”用了揉了揉腦袋,顧顏殊一邊把毛巾扔到架子上,一邊說“是比較特彆。”
“是吧是吧!”因為有人附和而顯得無比興奮的孟初冬小姐,“我就說了那個陸遺珠是個怪胎。”
“初冬,不要在背後這麼說一個女孩子……”
孟初冬當然沒有明白他話中隱晦的情緒,又在電話裡長籲短歎一番,才滿意地掛了電話。
顧顏殊掛了電話心情大好,宿舍裡有人朝他擠眉弄眼“怎麼,是我們寧校花?瞧你那春風得意的樣子!”
“再次聲明,我跟寧想衣沒有任何關係!”
“哎呦呦,誰信你啊。”
宿舍裡一陣哄堂大笑,顧顏殊卻沒有笑,甚至還有一些隱約的怒火散發出來。“信不信是你們的事,到底是不是,是我的事!要是有什麼傳出來,我第一個找你們!”
另外三人頓時安靜下來,顧顏殊是好說話沒錯,生氣起來那種場麵,誰都沒那個膽量去撩撥。
拿起電吹風把頭發吹乾,顧顏殊躺倒床上閉目養神,一副不想多說話的樣子。陸遺珠世故卻也近乎天真,複雜但更傾向於簡單。隻要掌握了她的思維規律,接近她其實很簡單。而他,要做的就是杜絕一切外界乾擾,要在她麵前,呈現最完美的自己。
那一晚,顧顏殊做的夢光怪陸離,貫穿始終的是陸遺珠在旋轉樓梯上走下來時,那第一眼的寧靜淡漠。
大四雖然課程少大多都實習了,可也還是一兩節課的。第二天有高數,顧顏殊依舊拿著書本喊宿舍裡的人起床,然後吃早飯,一起去上課。他就是這樣,把自己的內心掩蓋的嚴嚴實實,表現出來的,就是和善溫順的自己。
那些內心的黑暗腐壞,連他自己都能聞見腐敗的味道。所以,他不會讓任何人走進自己的秘密城堡。
陸遺珠除外。
他非常害怕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模樣,但是又在隱約期待著,她能夠在認識最本質的顧顏殊之後,還能義無反顧愛上他。
不出意料,高數課上女生滿座,到底是來學習還是來看顧顏殊,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顧顏殊卻很反常的麵無表情,甚至連筆記都沒有記。轉動著手上的筆,一直一直在想陸遺珠。
果然初中高中不許學生談戀愛是很正確的,顧顏殊在心裡暗自想,要是那時候他遇見了陸遺珠……說不定注定與s大無緣。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能讓他這麼心心念念,以及身份高貴端莊美麗如寧想衣,嬌豔嫵媚奪目如柳如夢。
到錢家的時候天色將晚,將近四點,太陽已經開始稀薄。在淺金色的太陽中,顧顏殊眯著眼,看見陸遺珠正坐在梨花樹下的秋千架上蕩秋千。梨花雪白,陸遺珠穿著一身橙色漢服拈花而笑,小諾乖乖的臥在她膝上。畫麵美得讓人有點不敢呼吸。
她隻是輕輕晃動著秋千架。
顧顏殊昨天做過功課,已經能夠認出來,她身上穿的是唐朝流行的齊胸襦裙。
寧靜、輕盈、美麗。
有傭人來開門,顧顏殊抱著書走進去。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梨花花瓣,鞋子踩上去的觸覺很微妙。分明輕的幾乎沒有聲音,陸遺珠卻在他離自己還有一米之遙的時候,就回過頭朝他看,然後綻開一個乾淨的微笑。
“你來得很晚。”
“今天下午有英語六級考試。”把書放到一旁石桌上,顧顏殊頓到她麵前,伸手摸了摸小諾的腦袋,小諾親昵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是叫小諾嗎,真可愛。”
陸遺珠低頭,顧顏殊正仰起頭看她。她幽幽的說“你以為你車子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