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本來就是想提醒他們不要太鬨,現在看他們還這麼開心,氣得捏斷了一根粉筆。“旁邊兩位同學笑得更開心,你們也一起上來吧。”
顧顏殊還好,陸遺珠如遭雷劈,對著他求救“顧顏殊,我不會。”
“這麼巧?”對著她笑出一口白牙,“我也不會。”
閉上雙眼無視他……陸遺珠覺得自己心裡麵那個和藹可親清俊高冷的顧顏殊一去不複返。
“愣什麼呢!還不快上來!要我去請啊!”這個老師絕對傲嬌了絕對傲嬌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上去吧。”顧顏殊視死如歸,朝著陸遺珠攤開手掌。他的手指很長,手掌寬大。他的聲音那麼輕那麼輕地在耳邊響起,像是用儘全身柔情。“沒關係,害怕就閉上眼睛,我會牽著你。”
——如果害怕你就閉上雙眼,反正無論這條路還是今後的路,我都陪著你一起走。隻要我在,請你繼續不諳世事天真嬌慣。
陸遺珠從善如流地閉上雙眼,其實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相信麵前這個男人。明明,他也不過是個二十四歲的男生而已。
可是卻讓她,開始依賴,甚至過了頭。
全班人都看著他們,他們不敢相信,對女生不假辭色連碰一下都不肯的顧顏殊,在今天,這樣一個場合,會主動牽一個女孩子的手。不過是短短一條走向黑板解題的路,卻被他這麼小心嗬護,走成了紅地毯一般的存在。
陸遺珠閉著眼睛,看不到他們的目光。她發間的流蘇輕輕晃,讓人生出一種感覺,這些東西穿在她身上,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部分。甚至顧晗羽穿成這樣,他們都會覺得是作秀。然而是她,他們就覺得,那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寧想衣坐在人群裡,撐著桌子麵無表情,幾乎能夠聽見自己身體裡麵血液一寸一寸凝結成冰的聲音。
她愛了顧顏殊整整四年,這個男人從十九歲到二十三歲,從來沒有女人能夠走近他身邊。她寧願長此以往,將等待化成百折不撓的姿態,也不要有這樣一個女人出現,霸占他全部身心。將她連在一邊默默觀賞默默渴望都變成一種奢望。
“想衣?想衣?你還好嗎?想衣,你不要嚇我!”好友李月在一邊看寧想衣悲涼蒼白的臉色看的心驚肉跳,接連喊了她好多聲都沒有反應。
被她喊得回過神,寧想衣移開視線看向她,“我沒事,小月,怎麼了?”
李月依舊不放心,說沒事,誰信。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接連看了她好幾眼,才把手機遞給她,“寧微哥打了三個電話給你都沒接,看看。”
滑開屏幕,果然是三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短信。短短幾個字,卻讓人悲從中來,能看出寧微的絕望傷心。
白曉彤還是選擇了淩然。
那一瞬間,寧想衣體內結成冰的血液粉粉碎裂。冷到極致。她盯著那條短信,瞬間就淚意朦朧,模糊了視線。
她覺得寧家人都受了詛咒,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從寧思倫開始,就一直是這樣。
“想衣!”李月低呼一聲,掏出紙巾就往她臉上放。“你瘋了!這是什麼地方你在這裡哭!”
寧想衣冷笑一聲,接過紙巾。“你以為,現在還有人會注意你和我?我是什麼樣子,是好看還是醜陋,是優雅還是低俗,他根本不在意!”說到最後,竟然帶著說不出的怨恨。幸虧現在大家都看著顧顏殊兩人竊竊私語,真的沒人注意這邊。“無論我是什麼,他都不喜歡我!但是,無論他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他!”
悲哀所在。
顧顏殊根本不知道那個角落,還有個女孩子為他傷心難過。他隻是緩緩牽著陸遺珠走到黑板前,用最溫柔的姿態。
“老師,還沒到嗎?”她閉著眼問。
“嗯,到了。”
陸遺珠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顧顏殊的笑容。
但是再好看的笑容也解不了題目!顧顏殊和顧晗羽都是理科學霸,思索了一小會就刷刷刷把答案寫出來。還一道題目兩種解法。陸遺珠捏著粉筆站在黑板前相當不知所措,忍不住扯了一旁顧顏殊的衣角。“顧顏殊,我真的不會。”
“你看,是這樣的。”顧顏殊從背後環住她,握著她的手,牽引她寫下第三種解法。他的呼吸就在她頭頂,那麼近,縈繞出說不清的曖昧。眾人眼裡,他們儼然已經是一對。在陸遺珠眼裡,卻依舊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這種舉動代表什麼。
三種方法,一個答案。
怪不得顧顏殊花了那麼多時間想,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要想兩種解答方法,還不能跟顧晗羽重樣。
果然,顧家人都是理科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