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梅,”雲初瑤頷首道“還不快去將本宮準備好的端溪硯呈上來,這可是本宮特意托人從端州帶回來的呢!可精細著些!彆摔壞了!”
錦梅呆了一下,才堪堪反應過來,忙道“喏,奴婢這就去取!”
“端溪硯嗎?”雲晏宸的眸子閃爍了一下,輕聲說“孤還以為……”
阿瑤會送一些繡品和書畫來呢。
畢竟以前她都是這樣送的。
更何況,端溪硯雖好,但也談不上絕無僅有,光是雲晏宸所在的東宮,就有足足四方端硯,且這硯台作禮,雖不至於失了禮數,但也遠不如手工繡品上心,依阿瑤對自己的親近,不應該隻送一方硯台的。
現在想想,自打自己進殿,阿瑤似乎隻喚過自己一聲“皇兄”,再沒喚過一句“太子哥哥”……
雲晏宸的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小阿瑤究竟是大病初愈、身子尚虛,很多事情都沒反應過來,還是她因為某些事,已經跟自己離心了呢?
“嗯?”
雲初瑤眼神茫然地看向雲晏宸“皇兄以為什麼?”
“沒什麼。”
雲晏宸笑了笑,眼底還是平日裡的柔和,說“隻是覺得我們阿瑤也長大了,也有心了,多謝阿瑤的端硯,孤很喜歡。”
雲初瑤也抿嘴一笑。
“至於這個奴才,孤先帶走了,”雲晏宸起了身,對著雲初瑤道“要是查出了什麼,孤再給你傳信。”
“好呀。”
雲初瑤眉眼微彎,說“皇兄,我送送你吧。”
說著,她就要起身,可不知是身子尚虛,還是頭昏腦脹,她剛一站起,腦袋就嗡了一聲,跌坐到了床榻上。
雲晏宸忙道“不必送了,你好生養病才是正經!”
“可……”
不知想到了什麼,雲晏宸的表情明顯一僵,再開口時,聲音不如先前那般果決,隻張了張嘴,才道“清歡和季景珩那裡,還是孤去求情罷。”
“皇兄!”
雲初瑤連忙道“父皇正值盛怒,你不能過去求情,不然父皇遷怒於你,又當如何?”
雲晏宸麵露猶豫。
“畢竟在父皇眼裡,若非宋清歡主動邀請、季景珩見死不救,我也不會連續兩日都昏迷不醒,如今我剛醒,皇兄就去求情,父皇十有八九會以為皇兄不在意我的身體,隻在乎宋清歡是否受罰,”雲初瑤頓了一下,才啞聲說“所以,你不能去。”
這話落下,雲晏宸的臉像是被巴掌打了一樣的紅,他有心覺得雲初瑤是在諷刺自己,可定睛一看,卻發現雲初瑤的眼底滿是對自己的擔心。
他更覺尷尬,甚至還升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心虛,眸子閃爍了兩下,才說“孤、孤怎麼會不在意阿瑤呢。”
“我知道,”雲初瑤動容“皇兄是我的嫡親兄長,又豈會因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宋清歡傷害我呢?我隻是害怕父皇會多想。”
提起父皇,雲初瑤忍不住眼圈發紅,心下一酸。
父皇是整個皇宮唯一一個真心待她的人,可惜父皇短命,年紀輕輕就去了,不然父皇還在,她又豈會落得那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