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也不懼,行了個規矩的禮,這才淺笑吟吟地說道“回殿下的話,奴婢是伺候在賢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阿香。”
“阿香。”
雲初瑤緩緩道“昨日亥時,你為何孤身一人走進假山?”
“殿下有所不知,奴婢和阿蘭都是奉了賢妃娘娘的命,要去燈船附近取個花燈的,不想,河畔有了熱鬨,奴婢一時不察,竟跟阿蘭走散了,這才誤打誤撞進了假山,”阿香羞愧道,“奴婢不太識路。”
“那你又在假山待了多久?”
“亥時一刻進去的,繞了些路,大抵是亥時二刻才離開,”阿香回道。
雲初瑤定定地看她一眼,意味深長道“原以為你不識路,記性也是不好的,不想,倒是記得準時間。”
準是準了。
可也太準了些。
幾時幾刻都能記得一清二楚,真是很難不讓人懷疑啊。
果然,雲初瑤這話落下,阿香的睫毛都顫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都不複先前自然,但相比於其他宮女的戰戰兢兢,她依舊稱得上淡定。
“奴婢記性好。”
阿香道“尤其是時辰,一般是記不錯的。”
“哦?”雲初瑤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那你倒是說說,現在是幾時幾刻了?若是說得準了,本宮有賞。”
阿香頓了一下。
半晌,她才難掩遲疑地開了口“大抵是……巳時一刻?”
雲初瑤看向錦梅。
錦梅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雲初瑤這才收回視線,讚道“確實是個好記性的,當賞,當賞。”
阿香麵露喜色。
雲初瑤這才將目光從阿香的身上挪開。
也正是這一刻,她明顯感受到阿香瞬間放鬆下來的肩膀和類似於長舒了一口氣的吐息,雲初瑤腳步一頓,突然抬眼,再一次地看向阿香!
阿香臉上的竊喜瞬間凝固!
雲初瑤的目光緩緩地下移、再下移,最後落到了阿香腰間小巧玲瓏的荷包上,眼底適當地劃過了一抹驚訝。
阿香的身形微微緊繃!
雲初瑤自幼習武,耳力超群,一瞬間,她幾乎能夠聽到阿香如雷一般的心跳聲!
終於!
她賭對了!
雲初瑤垂著眸子,掩住了眼裡的喜意,隻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荷包,溫聲問她“這荷包倒是漂亮彆致,你自己繡的嗎?”
當然不是。
這樣舊的款式,這樣洗到發白的布料,又豈會是她自己繡出來的?
果然,阿香遲疑了一下,還是否認了“回殿下的話,這荷包是奴婢年幼時,母親親手繡的,樣式有些舊了……”
“如此說來,這皇宮之中,怕是隻有你一人有這樣款式的荷包了?”
阿香的心跳更慌了,隱隱的,她還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本能地否認道“也、也未必,奴婢不曉得。”
“款式相似的可能有,”雲初瑤若有所思道,“可顏色相仿、款式一樣,還都洗得微微泛白的荷包,應該不會有第二個吧?你覺得呢?”
阿香臉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