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辰自腰間抽出長刀一檔,將襲來的長刀磕到一旁,然後鬆手讓長刀落地,長槍刺過身前異種頭顱,插在地麵。
電光石火之間,四周其他異種已經襲來,薑辰單臂用力一壓長槍,猛地鬆手,腳下用力一蹬,人已經處在半空之中。
薑辰目光冷冽,借助月光,隻見自己和四名異種短短交手數招之間,小溪邊的眾人已經或獨戰,或配合的被異種分割了數個戰圈。
白龍白虎兄弟被五名異種包圍,已經難以抵抗。
顯然他們是想先集中斬殺他們一人或者兩人,然後慢慢對他們進行蠶食。
其他幾人形勢不錯,短時間內不會落敗。
異種比他們人數多了幾個倍,懂得纏鬥,然後用人數優勢一步步蠶食他們。
電光石火之間,薑辰打量一周之後,在半空中毫不慌亂,又取出長弓,射了三道箭矢,幫助白龍白虎兄弟解圍。
腳下活著的三名異種大吼,卻不跳起斬殺薑辰,而是三人成陣,等待薑辰落地,一舉斬殺他。
“哼!”
薑辰一聲冷哼,下落途中取出一把漆黑長槍。
薑辰自半空一個倒轉,頭下腳上,漆黑長槍舞出槍花,竟然將下麵三名異種全部包了進去。
三明異種隻感覺自己眼前全是槍花,連忙阻擋,陣腳已經亂了,再待反應過來,隻見身旁隊友三人,全處在一條戰線,對麵之人一人一槍壓著他們打。
槍花猶如暴雨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名異種隻有阻擋之力,哪還有換手隻能。
而且每道槍花力道極重,每次阻擋都隻感覺虎口發麻。
哪裡還不明白,他們和對麵之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這人是誰!
沒有任何修為,但肉體如此之強,槍法弓法更是不可思議!
薑辰單手持槍顯的輕鬆寫意,還有時間留神隊友。
一個小隊十人,如有戰損,回到城中自然有人補充。
薑辰來此一年,初期眾人都對他不屑一顧,沒有人願意帶他,他年紀小,有沒有修為。很多人好心對他勸告,讓他早日退去,不要枉送了生命。
薑辰有苦難言,隻得靠自身單槍匹馬出城而去,一月間殺了不下百名異種,頓時打出名頭,不少人小隊對他拋出橄欖枝。
但是薑辰卻統統拒絕,自己組了一隊,一年之間,小隊人馬更替了不少人,隻有張大力是自己當初招攬之人。
而其他的老隊員。
都死了。
就算這樣,還是整個城中戰損最低的隊伍。
君不見,出城千百隊,隻歸一殘兵。
“殺!”
薑辰見對老隊員和幾個新隊員磨煉的差不多,怒吼一聲,雙手持槍,全力出手。
“鐺!”
“鐺!”
三名異種正辛苦抵擋,隻求等到其他人解決了對手來幫助自己,去突然聽得對麵之人大吼一聲,襲來的長槍威力大增,持兵刃的手臂一麻,手中兵刃斷裂,再之後脖頸一涼,眼前一黑。
三名異種身首異處。
薑辰持槍大步跨過倒地的異種,馳援隊友。
隨著薑辰騰出手來,戰鬥很快結束,所有異種皆儘伏誅。
眾人滿身是傷,坐在原地齜牙咧嘴的吞服丹藥。
薑辰身穿盔甲,殺氣騰騰的打量了一圈,突然目光一頓,快步走了過去。
“辰隊,明兒明兒他死了。”張大力抱著劉明殘破的身軀,滿目悲涼。
劉明,隨著薑辰出生入死三月,大傷小傷無數,在今日戰死此地。
卻是剛剛薑辰斬殺四名異種之後,加入戰場,有異種見此情形,那還不明白自己必死無疑,頓時發狂,不顧兵刃臨身,拚死帶走了劉明。
“什麼?”
“明兒!”
其他隊友顧不得傷勢,連滾帶爬的過來,看著張大力懷中的劉明,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薑辰一槍狠狠的插在地上,蹲下身子,有些顫抖的摸了摸劉明滿臉血跡的麵龐。
入手溫熱,卻沒有生機。
怎麼會?
劉明怎麼會死?
為什麼我剛剛沒有看到,沒有注意到?
“怪我”薑辰嗓子有些發乾。
要不是自己沒有全力斬殺異種,隻顧得磨煉隊友,沒有看到劉明已經支撐不住,他也不會戰死。
“辰隊,不怪你。”
“辰隊你沒有錯,你已經夠強了。”
“辰隊”
薑辰搖搖頭,在張大力懷中抱起劉明的屍身。
“你們療傷吧,我為你們警戒。”
薑辰抱著劉明走入黑暗。
有人就要起身追趕,被張大力搖頭攔下。
“讓他去吧,這是他的規矩。”
薑辰來到一處溪水邊,撕破盔甲下的戰袍一角,沾了沾水,為劉明清洗。
“明哥,怪我。”薑辰哽咽,道“你說過,來此就是一手提著腦袋,一手拿著長槍。槍不染血不回,頭不落地不歸。”
“我說過,明哥跟了我,比其他隊伍要安全百倍。”
劉明是薑辰親自招攬來的,戰力不強,但卻有夜視的本領,能夠在夜間搶先一步發現敵人。
“但是我食言了。”
薑辰一邊流淚,一邊擦著劉明的麵龐,整理他的戰袍盔甲。
“我不僅對你,我對很多人食言了。”
薑辰又說了許許多多旁人挺不懂的話,最後摸了一把眼淚,“明哥你在下麵等我,有朝一日幽冥底下,薑辰依舊陪你戰鬥。”
薑辰抱著劉明,為他選個地方。
他不敢走遠,怕有其他異種來襲。
“就這裡吧,景色還算秀麗。”
這是兩棵樹隻見的空隙,地勢平緩,正好對著溪水。
薑辰放下劉明,拿出鏟子,這是常備的東西,經常能用到。
對著地麵挖了幾下。
“鏘~”
鏟子碰到了硬物,薑辰扒了扒土,看到了熟悉的盔甲紋路,又默默埋好。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薑辰歉意的說了一句,又在旁邊順利的挖了個坑。
“嘿,明哥,這下我還給你找了個作伴兒的。”
薑辰把劉明軀體放在坑裡,還有他的兵刃。
埋好之後,薑辰拿出一壺酒,撒了一道。
“走了,有空來看你們。”
身邊來來去去走了很多人,都是他親自給他們選的家。
他記住所有人的家在哪。
來到這裡,城中的軍營不是家,野外才是。
隻是不知道,我的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