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給予了回應。
順著羅盤的指引,馬不停蹄地趕到神社的兩振刀劍,映入它的眼簾跟它預估的一樣,是掛念著弟弟的一期一振和經驗豐富的加州清光。
它蹲坐在廊道上。
“噓。”
它輕輕抬起爪子,指了指房屋,冷淡道“他們睡了。我建議你們保持安靜。”
“睡了”
一期一振愕然。
青年躊躇了一會兒,掀開兜帽。
破敗的神社到處都是縫隙,門都不必推,就可以透過各種各樣的縫隙,窺見房間內的景象。
他仔細看了看。
房間內的兩個孩子,完全不是他腦補中的劍拔弩張或互相躲避。他們握著彼此的一隻手,蜷縮著,像是同一個子宮裡孕育著的雙胞胎,一起蓋著一張小毯子。
額頭抵著,發絲交錯。
小老虎壓在毯子上,呼呼大睡。
“五虎退”
似乎一點傷痕都沒有。
一期一振難以置信地確認了幾遍真的不是錯覺。總是令他非常在意的膽怯的弟弟,堅強地在危險的異世界生存了下來,還有所成長
他後知後覺地望向花子。
難道真的是審神者保護了弟弟
“狐之助。”
他晦澀地說“你的錄像呢”
狐之助
加班又是加班
剛剛加完班,這群人到底有完沒完它克製住了一切情緒,瞥了下兩個孩子,默默地歎了口氣。或許額外的工作,偶爾也是有意義的。
它在遠離房間的地方播放了錄像。
兩振刀用n倍速瀏覽了一夜。
直到太陽升起,加州清光才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這下安心了吧五虎退一直都健健康康的。”
倒是他的花子。
他鬱悶地瞅了瞅漏風的房屋都流血了,真的沒問題嗎應該去醫院檢查一番的。
“嗯。”
一期一振抿
起唇,眸光晃蕩。
他有些茫然。
這份茫然,源於他的記憶。他跟弟弟骨喰藤四郎類似,都在一場大火後,丟失了曾經的自己。當他化作人形,迎來的就是無儘的地獄。
他知曉的所有事物,都披了層血色。
即使信濃一次次地告訴他,“大將”是很溫柔的孩子,他也並不清楚,什麼樣的人,才會被稱作“溫柔”此刻,他才真正地有了模糊的概念。
加州清光打量著他。
少年詢問“所以,你還憎恨著人類嗎”
“”
一期一振沉默了幾秒。
“不是憎恨。”
雅致的語調,宛若高山清泉。
刀匠賦予了他曆史,時之政府塑造了他的人格。但他的所見所聞,都在摧毀他的優秀的品性。
晨光熹微,朦朧地傾灑於樹林,勾勒著山水。他佇立著,與這燦爛的春色格格不入。
他的名字,象征著他是粟田口吉光一生中鍛造的唯一的太刀。一期、一振,珍貴的存在,國家的名物,博物館的藏品。
然而。
他記得的,僅僅是弟弟們。
僅僅是在第二任審神者的殘暴之下,總是哭泣著、恐懼著,哀嚎著碎掉的弟弟們除了“失敗的兄長”之外他是誰
青年垂著眼睫,溫聲道。
“我隻是。”
“不知道該如何接納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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