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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變主意了啊,”司維用嘴角一勾,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誰讓端良說你是個郡主。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明知我是郡主還敢綁架我,就不怕聖上發兵,將你這部落連鍋端了”朱影急得呼呼喘氣。
一千兩已經是筆巨款了,兩千兩讓楚莫一時之間到哪裡去湊
“彆急啊其實我一直想著找個郡主縣主什麼的和親來著,”司維用輕佻的目光在她臉上一掃,操著帶口音的漢話詭異一笑,“這回上南邊來還帶了些彩禮,本來想去平安縣找平安縣主的,既然你撞上門來不如就找你吧”
他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吃了虧,攤上朱影還不是很滿意似的。
“你還是去找那個平安縣主吧”朱影聽他一說“和親”立刻精神了,“我是不可能看上你的。何況聖上已經為我和楚少卿賜婚了。”
“楚少卿就是上回草場上跟著你的那個漢人男子”司維用挺直了身子,一邊回憶一邊不屑地說道,“長得倒還行,比我差了點。言歸正傳,你可知昨夜害你的是誰”
“你說的是拖我入水那人”朱影回憶起來隻覺得一陣後怕,那人像個水鬼一般,手腳麻利又凶狠,讓人不寒而栗。
“是柴科。”司維用靠向坐榻的靠背,翹起一隻大長腿,盯著她目光一冷,“此人心狠手辣,你是何時招惹了他”
朱影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柴科這個人是誰”她吃了藥,覺得燒退了一些,精神也好多了,“我從未聽說過此人。”
“你說你那個楚少卿是不是酒囊飯袋來河東郡這幾天,都查了什麼出來”司維用失望地搖了搖頭,“連柴科都不去查”
“你嘴巴放乾淨點”朱影瞪了他一眼,“我們本就不是本地人,不清楚情況很正常。哪知道什麼柴科”
“那你們就不會去打聽”司維用輕蔑地瞥了她一眼,“柴科是河東郡中有名的混混,此人不止無賴,還十分好色。你們難道因為他是漢人就不去查,因為我是胡人就懷疑我”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朱影有些愧疚地看向他,連忙解釋道,“是是他們說你無惡不作,但是沒人跟我們提過柴科啊”
“他們哼,”司維用眉毛上挑,冷哼一聲,“你說的可是河東郡守何傅”
“就是他,河東郡的消息都是他告訴我們的。”朱影回答道。
“你們怎麼能信他呢我與何傅本就有些過節,何況,”司維用忽然身子前傾,神秘兮兮地道,“他與賀蘭步也是一丘之貉,他那個女兒還與賀蘭步不清不楚的。”
“我們也是端陽節那天才知道,何杏雲與賀蘭步有私情。可是何大人應該與賀蘭步沒什麼關係吧”朱影問道。
“這就不得而知了,”司維用起身,到一個小櫃子邊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小食盒,放到桌案上,“吃點東西吧,早膳吃的什麼”
食盒中裝的是些類似糖果的小食,看起來很像現代的奶糖。
“早上隨便吃了些烙餅,喝的清水。”朱影拿出一個小食嘗了下,“這個味道不錯。”
早上沙月煮了一鍋不知是什麼的液體,看起來又稠又膩,她嗓子不舒服便沒有吃,隻喝了些清水。
“蘇越從前也是喝不下我部落中的奶茶,”司維用失神望向窗外,“也隻覺得這奶糖好吃。”
“蘇越曾經來過北邊兒”朱影好奇地問道,“你與她可曾有什麼”
“有什麼沒有要不怎麼說你們漢人心思齷齪呢,尤其是你”司維用手點了一下她的腦門,“蘇越喜歡騎馬射箭,馳騁草原,那個家將她困住了,我就是帶著她在草原上騎馬而已。”
“剛才說的那個柴科,他為什麼害我你又怎麼會正好救下我的”朱影又一邊喝水,一邊又抓了幾隻純天然奶糖吃。
“我跟蹤柴科已有兩日,救你隻是碰巧遇到罷了。”司維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至於他為何害你,我還沒想明白。許是與那賀蘭步有些關係。”
“你為何跟蹤柴科”朱影好奇問道。
“自然是為了給蘇越報仇”司維用目光犀利,淡綠的眸子看向窗外的低雲,“蘇越出事之後,我派人查過河東郡中的幾個混混,隻有柴科當晚行蹤不明。且此人陰鷙狠辣,河東郡中有不少被他害過的女子,我之前與他交過手,因此第一個懷疑就是他。”
“連你都能想到柴科,何郡守為何不去查”朱影越想越覺得奇怪,他們來河東郡幾日,何傅隻是跟他們說河東郡民風淳樸,壞人都是打北邊兒來的。
“柴科此人圓滑至極,常以金錢小利打發受害的女子,之前又並未鬨出過人命,又不知他耍的什麼手段,每次事後都能金蟬脫殼、全身而退。”司維用一手托腮,做沉思狀,“若他是與賀蘭步聯手害你,那他與賀蘭步必然有所聯係。可惜我還沒查到他們到底有何關係”
“待我回了河東郡,再讓少卿大人好好查一查。”說了一會兒話,朱影就又累了,眼皮開始打架,漸漸抬不起來。
“你先睡一會兒吧。”司維用看看外麵,天色漸陰,午後像是又要下雨,“今日能不能回得去還不一定。”
司維用剛走,外麵果然就下起瓢潑大雨來。雖然大帳位於高處不會積水,腳下草原的泥土也變得十分泥濘。
朱影心裡不禁又擔心起楚莫。若是他騎馬而來,現在應該在路上,遇上這鬼天氣,不得淋成落湯雞啊。
她實在是太累,午膳也沒用就趴在睡榻上入睡了。
“郡主”
約莫到了接近傍晚時分,就聽見玉柳喚她的聲音。
眼皮沉重到睜不開,腦子裡還亂哄哄的一團。
大雨停了好一會兒了。
夕陽餘暉灑在她的長睫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拂過她額上的碎發,“阿影。”
低沉的男子聲音傳入耳際,她條件反射般捉住了那隻手。
楚莫嘴角微微上翹,難掩住心中的歡喜。
他身上穿的玄色勁裝都已被雨水打濕,雖然外麵風乾了,裡衣和頭發卻還沾著潮氣貼在身上,顯示出一種頹廢又純淨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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