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裴政蹙眉,不知道自己是懷念綠豆糕的味道,還是懷念做綠豆糕的人。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找相同的味道。
就像他一直在找和宋婉心相似的女人。
曾經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要麼和宋婉心的眼睛相似,要麼就是和宋婉心的鼻子像,又或者是聲音像。
他寵她們,照顧她們,可一旦那些女人提出結婚,他就會毫不留情的分手,然後給她們一大筆分手費。
人人都說裴政是無情的人,沒有心,也沒有情,女人對他來說,隻是玩物。
隻有裴政知道,他的心死了,他的情滅了。
他這輩子,隻會愛宋婉心一個女人。
心口悶悶的痛。
明明有很多話想對宋婉心說,可當她真的坐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卻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
好像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不足以形容他這些年精力的苦痛掙紮。
裴政收回視線,看著自己握緊茶杯的手,輕聲說:“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不知道。”宋婉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不敢直視裴政。
裴政看到宋婉心緊張得握緊了雙手,他勾了勾唇,笑道:“你放心,我過得很好,也沒有經常想起你。”
“哦……”
裴政的話在宋婉心的預料之外。
有點兒失望,也有點兒釋然,兩種情緒,交織在了一起。
她放鬆的笑了笑:“那就好,想起我會影響心情,不想起我更好。”
“嗯。”裴政見宋婉心這麼雲淡風輕,他氣悶的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兩人喝了兩壺茶,已經是早上九點。
已經相對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裴政驀地站起身,宋婉心以為他要走,緊繃的心弦一鬆:“你慢走。”
“你就這麼想我走?”裴政冷冷的勾唇,和宋婉心聊了這麼久,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不解恨。
也使不上勁兒。
宋婉心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我以為你要走了。”
“我不走,今天沒事,可以和多聊一會兒。”裴政看出宋婉心希望自己走,可他就是不走,杵在這裡膈應她。
他這輩子,最失敗的事,就是認識她。
宋婉心抿了抿唇,艱難的說:“你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我的口味沒變。”
哪怕過去了二十五年,他還是過去的他。
宋婉心默了默,起身去廚房,打開冰箱,挑選食材。
中午的菜她安排了麻婆豆腐,肉沫茄子,酸辣土豆絲,還有番茄雞蛋湯。
這幾個菜,裴政都很喜歡吃。
以前她做飯,就經常做這幾個菜。
裴政也跟到廚房,看到她拿出來的菜,滿意的笑了:“看來你還記得。”
宋婉心沒說話,從冰箱裡拿了些水果出來。
洗乾淨削皮切塊兒。
切西瓜的時候,宋婉心想起以前,一到夏天,她和裴政就特彆喜歡去買西瓜。
幾乎每天晚上吃完飯都要去買。
裴政拿起的每一片西瓜,都會讓宋婉心咬第一口。
他說第一口是最甜的,他要把第一口留給她。
過去的甜蜜就像一把淬了毒的箭,射進宋婉心的心臟。
痛得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