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奚明在這裡。”徐天勁一邊吼一邊朝後退出幾步,抽出腰間的佩刀,用儘渾身力氣,將刀刃紮進前麵的手掌中。
“唰。”
很輕的一聲,刀子輕而易舉就紮了進去,又從鄭奚明的手背上穿了出來,將他的整個手掌都紮透了。徐天勁沒想到自己的反擊這麼容易就得了手,心裡一喜,遂將那刀子從手掌裡抽出,準備再次出擊。
可是刀子抽出來的那一刻,他卻愣住了:刀麵上沒有血,那隻穿透了鄭奚明手掌的佩刀乾乾淨淨,像是被擦拭過一般,刀麵上映出他驚訝的臉孔。
為什麼?徐天勁不解地朝前看去:那隻手,那隻掌心漆黑的手上沒有傷口,或者說,傷口在他抽出佩刀的那一瞬間就愈合了,速度之快,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它是怎麼長好的。
“怎麼會?”
徐天勁不知是在問自己抑或是在問鄭奚明,可是這滿腦袋的疑問在下一個瞬間卻煙消雲散,半點也沒有剩下,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填滿了他每一寸骨血,將他的骨頭冰得發酥發麻。
鄭奚明從箭孔鑽了進來,先是腦袋,然後是肩膀和上半身,最後,是他那兩條強勁有力的長腿。可是這個箭孔,連方才那個身材矮小的小衙役也鑽不進來,更彆提體格健壯的鄭奚明了。
這不是什麼縮骨術,徐天勁看得清楚,鄭奚明的肩膀在碰到箭孔時便塌了下去,被結實的牆磚壓成扁扁的一片,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而在從箭孔中鑽出來的時候,他甚至用一隻手去輕輕拍打另外那隻尚未恢複原狀的手臂,讓它重新鼓脹起來,就好像那隻袖筒中裝著的不是有血有肉有骨頭的胳膊,而是一坨坨的棉花。
這不是世間任何一種功夫能做到的,即便身為武學大家的鄭奚明也不能。所以在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後,徐天勁也像那小衙役一般,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拔腿朝旁側跑去。
“救我。”他衝前麵趕過來的幾個衙役拚命揮動著手臂,在看清楚跟在他們後麵高個子的趙子邁和他帶來的那兩個江湖術士的時候,他忽然心中一喜。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急切地想見到他,因為他不覺得憑自己和幾個衙役,可以對付身後的那個東西,那個不是人的東西。
“趙子邁,他不......”
徐天勁用儘力氣朝趙子邁喊了一聲,可是在看到趙子邁眼中的神色時,心臟卻驟然一緊,像是不會動了。
“小心。”
趙子邁的聲音順著風飄過來,與此同時,背後撲來一陣疾風,擊中了徐天勁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