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太大隻能種田!
黃昏落幕前,南方某個市區的街道上,一群光鮮亮麗的男女正行色匆匆的走著。
一個衣著襤褸的老太跌坐在水泥地上,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撐著地麵,想起身,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路過的男男女女都下意識的繞開。
這時候,幾個渾身臟兮兮的農民工從一處拐角走出來,見狀,都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趕緊推著工友們往前走“快走快走,彆看熱鬨。”
最年輕,也最高大的小夥子卻紋絲不動的站立原地,看著那跌坐地上的老太,有些不忍的說道“要不,咱們過去扶一把?”
“你傻啊。”一個工友拽著他的手臂就要走,“這年頭好人不能當,懂不?你沒看新聞嗎?你這過去一扶,說不定就要傾家蕩產了。”
小夥子笑了“傾家蕩產就傾家蕩產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家境,再窮能窮到哪裡去?”
說著,就掙開了工友的手,朝老太走去“奶奶,您沒事吧。”
老太抬起頭,慈祥的看著小夥子“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彆在這裡休息啊,地上臟,我扶您到那邊的長椅上坐著。”小夥子說著就伸手攙扶老太,可手指剛碰到老太的手,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老太手中以迅雷之勢灌入體內。
他一驚,想把手抽回來,卻被老太死死抓住。
老太看著他,笑意盈盈的說道“小夥子,好人啊,會有好報的。”
說罷,就從小夥子的手借力,站了起來,然後自行離去。
小夥子目瞪口呆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老太,低頭再看自己的手,並沒有異樣。可他抬頭的那一瞬,卻瞥見剛剛老太跌坐的水泥地竟然凹陷了一大塊。
目光再追著老太看去,才猛然發現,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看似孱弱的老太卻已經了無蹤跡。
奇怪了。
正嘀咕著,工友們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青山,你發什麼呆?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叫青山的小夥子今年二十四歲,姓劉,來自本市管轄境內一個最偏遠的山村——西山村。
劉青山是個沙雕,不抽煙,不酗酒,不賭博,不涉黃,所以他就跟他小時候見過的大金雕一樣,有著一頭茂密的頭發,魁梧的身材。像他這樣的‘人才’是很受工地歡迎的。
不過,反觀他的幾個工友就不一樣了。因為抽煙酗酒熬夜且時常流連於各種‘美發屋’,所以這幾個工友基本上都已經變成了禿鷲。
彆看其中年紀最大的也就三十多歲,可人家年紀輕輕的就擁有一片大海了——地中海。
油光的頭頂在最後一抹夕陽底下仿佛沒刷乾淨的油鍋,閃爍著點點油光。他抬手捋了捋所剩無幾的頭發,另一手搭在劉青山的肩膀上,y笑道“走,今天你幫哥扛了不少東西,哥請你去洗個頭。”
劉青山聽說要洗頭,立馬甩開地中海大哥的手,一臉抗拒的說道“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他剛進工地那會兒,就被這些老大哥忽悠過一次,去了小巷子裡的洗發屋。
那時候他還天真以為,之所以要去那麼偏僻的洗發屋洗頭,是因為價格便宜之類的。
可沒想到,進去之後,就被一個濃妝豔抹的大媽帶到一個昏暗的小房間裡且被忽悠著脫了上衣。
正當他準備享受一次正規洗頭服務的時候,哪曾想,那大媽竟然意圖對他不軌。
嚇得劉青山上衣都沒穿,拔腿就跑。
事後才知道,所謂的洗頭,洗的不是肩膀上的頭。
知道真相的劉青山又羞又氣,從那之後,但凡聽到洗頭二字,腦海中就不由得浮現那大媽的身影。
眾人看到劉青山的反應,也是樂得不行,其中一人說道“得了得了,彆逗他了。吃飯去,今天咱們湊錢去吃個火鍋怎麼樣?就當加菜了。”
“是啊,都連續吃了幾個月的大排檔快餐了,今天咱們一人湊幾十塊錢,去吃個火鍋吧。”
“青山你就不用湊了,你跟著我們去就行。”
大家都知道劉青山家裡的情況不好。他母親體弱多病,不能下地乾活,一家人全靠他父親扛著,因此家境很不好。
更為糟糕的是,去年他母親還大病一場,動了個大手術,花了不少錢。當時工友們都湊了點錢給他,可他這人卻實誠得很,非得還錢。這不,上個月才剛剛把錢還清。
而這個月的工錢又遲遲沒有拿到手,所以這小子現在估計已經一窮二白。
劉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吃飯我就不去了吧,總不能每次都是我占你們的便宜。”
“嗨,咱們之間還談這個乾什麼?”說著,幾人就推搡著劉青山去了前頭的一家火鍋店。
火鍋店這種地方對於城裡人來說,大概就是普通地方吧。可對於幾個進城務工的農民來說,卻是一個很高檔,一年頂多隻能消費一兩次的地方。
幾人進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菜,然後卻被服務員告知要先結賬,後上菜。
大家也都沒來過這種地方,也不是很懂。不過人家既然說要先結賬,那就先結賬吧。
眾人開始掏褲兜,都掏出了不少零錢,一塊的五塊的十塊的,全都帶著一股水泥味。
服務員站在一旁,皺著眉頭接過這些錢,數了兩遍才離去。
可這時候,旁邊也來了一桌人。這桌人的頭發都抹著亮晶晶的發油,穿戴整齊,拿著大屏幕手機,戴著看起來很高檔的手表。他們點了菜,服務員卻沒讓他們結賬。
更神奇的是,沒一會兒,他們的菜倒先上來了。
這讓三十多歲的地中海大哥有些氣憤,喊來服務員問道“怎麼回事,我們都餓著肚子等那麼久了,怎麼還沒上菜。”
服務員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們店裡客人那麼多,肯定沒那麼快上菜的呀。”
“你當我傻是不是?他們在我們後邊來,都吃上飯了,怎麼就我們還守著空桌子?”
服務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不是先來後來的問題,你要是不滿意的話,你可以走啊。”
“你這什麼態度?”眾人都怒了。
雖然大家都是農民工,身上沒什麼錢,但不管他們是去街邊的小店吃快餐,還是來這種一年難得來一次的‘高檔場所’消費,卻從來沒有賴過賬。
花同樣的錢消費,為什麼他們就得受到怠慢跟無視甚至輕視?
就好像,他們坐在這裡,都會弄臟這裡的桌椅板凳似得。眾人心中十分不悅。
年輕氣盛的服務員小妹大約是在生理期,脾氣也有些暴躁,見幾個糙漢子對著自己指手畫腳的,絲毫不收斂“怎麼?你們還想打人是不是?”
她這一吼,幾個護花心切的工作人員立馬圍了過來。
沒一會兒,兩撥人就吵得不可開交。吃飯的顧客也都不吃了,直著脖子看熱鬨,卻沒一個勸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