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有意思的。”
劉洋聽得額上青筋繃起,若是再審不出個一二三來,恐怕他的臉也丟儘了。
他一拍驚堂木,喝道,“不得喧嘩。”
接著,衙役抬著一張大大的屏風,從中間將大堂隔開。
劉洋道“張夫人,本縣傳召與你,也是無可奈何,你若是臉部完好,那自然沒有問題,可你的臉偏偏……”
“王惠然的屍身被人焚毀,已經認不出原來的樣貌,本案嫌犯的家屬堅持認為死的根本不是王惠然,並且還說你才是真的。本縣思慮之下,隻好決定想辦法驗明你的身份。”
縣令指了指屏風,“一會兒,就有你相熟之人上來說話,不叫你見他們的臉,光聽聲音,你可能認出他們都是誰?”
張氏道“小婦人不敢說完全認對,但認出十之八九的把握還是有的。”
接連上來了好幾人,張氏都一一認過,並且全無錯誤。
劉洋做苦惱狀,“這……是張夫人無疑了。”
師爺適時插言,“其實大人不必如此麻煩,隻要將夫人的臉治好,不就能認出身份了。”
劉洋道“但這治療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見效的,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師爺道“學生倒是有一神方,可以立時讓她恢複原貌,可惜是暫時的,要想治愈,那就漫長了。”
“隻要一時就好,能認人就好。”劉洋轉向張氏,“張夫人認為如何?”
張氏心下冷笑,“就是神藥也不可能立時見效,看來是詐無疑了。”
麵上卻十分恭順的模樣,“大人肯為小婦人治臉,小婦人感激都來不及,怎會拒絕?”
“來人將張夫人請下去敷藥,之後再請回來。”
張氏跟著衙役下去,門外觀看的人再也忍耐不住,亂了起來。
“這案子有意思,也不審凶手,去審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女人?”
“那溫良上來過幾次?就會喊冤枉,縣令大人連句重話都沒說過。”
“你們懂什麼?我聽人說那個秀才家裡有人是做大官的,要保住他的性命,咱們的這位父母官怎麼可能得罪人,這不就開始東拉西扯了。”
“嘖,到時候便說是彆人殺的,咱們能有什麼辦法,不就是聽著唄。”
沈青瑜越聽越不得勁,好似她確實是幫凶手逃脫似的。
不,沒殺人就是沒殺人。
她搖了搖頭,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不舒服甩出去一樣。
很快,張氏又回到了大堂之上,眾人見她的臉上確實敷了東西,但是她的樣子分明和剛剛並無區彆,不由得猜想是不是藥還沒有生效,或是藥根本沒用。
張氏渾身麻痹,伸手摸摸臉頰,隻覺入手處十分平滑,仿佛臉上紅腫已消,但她心中很清楚這不過是錯覺。
隻要她的臉沒有恢複,就沒人能夠指認她是王惠然,她並不慌張,反而想要看看這位縣令究竟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