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川接了電話,“舅舅,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才開口,聲音有些凝重,“銘川,有件事要跟你說,但是希望你能冷靜一點。”
聽周瀾安這麼說,賀銘川就知道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他心裡頭咯噔了一下,遲疑了片刻,問“是我媽的事情?”
現在賀銘川掛心的,就是還在國外的周淑怡。
“不是,是關於你父親,當初你父親從檢查出胃癌到離世,就短短半年的事情。你媽媽跟我提過這個事兒,後來我去調查了一下,你父親過世之後又安排了人做了屍檢。”
從周瀾安的話裡,賀銘川可以猜到賀乘風的死,遠沒有表麵呈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他整個人的情緒瞬間降了下來,手緊緊地捏著手機,他自己沒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有多明顯。
周瀾安似乎也在給他接受這件事的時間,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媽媽和賀時輪去國外,也是因為這件事。”
“賀時輪?”賀銘川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是他……”
賀銘川想起來了,唐顯先前查的關於賀時輪的資料裡麵顯示,賀時輪其實這兩年回國的頻率比前些年要高。
當時隻在關注他的銀行戶頭,並未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可是……
“我媽會有危險。”如果賀時輪有份謀害賀乘風,那周淑怡就是和一個殺人犯在一起。
賀銘川在想,怪不得周淑怡明知道賀時輪的人品,還要和他去國外。
原來,是為了調查父親的死因。
這麼說來,周瀾安也早就知道,但都沒有告訴他。
他們真的都在很努力地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你媽媽暫時不會有危險,賀時輪要錢,他知道留著你媽媽就是留著錢。”
怎麼能跟賭徒去賭呢?
“賀時輪和伍德森那邊的人有聯係,是不是也就意味著,我父親的死,和伍德森家族也有脫不了的關係?”賀銘川在非常混亂的情況下,也將這層關係理了出來。
周瀾安沒有正麵回答,隻說“你先按照你的計劃,將伍德森的資金流套住,另外的事情,我會來處理。”
說完,周瀾安又補充了一句,“伍德森繼女車禍那件事,查清楚了,是伍德森的一個仇家做的,車裡還放了炸彈,車禍之後引爆的。就是為了給伍德森一個警告,所以這個事兒之後,伍德森肯定會更加急不可待地要收購賀氏,你隻管把價格往高了說。”
賀銘川現在很不冷靜。
他很想衝到漂亮國去親自解決了伍德森。
“銘川?”周瀾安不放心地喊了一聲賀銘川的名字,“銘川,你冷靜一點。我本來並不打算將這個事兒告訴你,想找到確切的證據,但我覺得你是賀乘風的兒子,應該知道。”
因為他覺得,賀銘川有必要知道這個事實。
賀銘川的確花了很久的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接受他父親其實是被謀害的這個事實。
好半晌,賀銘川才說“我知道了舅舅,我會冷靜處理這個事情。”
“你答應我的。”
“嗯。”
賀銘川掛了電話,他的確答應了周瀾安。
但是心裡頭的怒火,憤怒,完全壓不下去。
那手機,好像都要被他捏變形了,也沒有辦法壓製住心裡頭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