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是不信任兒臣,兒臣便不起身。”
惠安帝微眯著眸子,靠著龍椅。
“你這是在威脅朕?”
明王低著頭,斂去眼底的恨意。
“兒臣不敢,兒臣也是為了大周的江山著想。”
“僅憑一個夢,你叫朕如何能下這道旨意?”
“父皇,這不僅是一個夢,是先祖的指示。”
惠安帝溫涼的膩著跪在下首的明王。
“你是想將朕架在火上?”
若不是太子造反的時候,莫端透露了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這道旨意興許還能下。
如今下了這道聖旨,如果楚晏舟真是狼子野心還好,若不是,大乾寺上的那些言論會再次被激起。
“兒臣絕無此意,楚騁佑通敵叛國,父皇非但沒有懲治侯府,還對楚晏舟禮遇有加,這是父皇仁義,可人心最是難猜。”
惠安帝眉頭輕輕皺起,手輕輕敲著龍椅把手。
“先祖真的給你托夢了?”
明王眼尾上挑。
“千真萬確,兒臣夢中楚晏舟是無所阻擋的猛獸。”
明王抬頭打量惠安帝的神情,想了一下,繼續開口。
“父皇,你是君,他是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趁著這個機會,治他一個欺君之罪,父皇便不用再防著他,何樂而不為?”
惠安帝思考著明王的話,神情已然鬆動,楚晏舟是猛獸?
他是這大周的君主,他何錯之有?
“你說的沒錯,可是難道要朕同他對峙?”
惠安帝的意思,明王心裡跟明鏡似的。
心中暗罵一聲。
想起查到的消息,雖未有實證,但是空穴不來風。
“兒臣可以幫助父皇,父皇儘管將事情都推到兒臣的身上。”
惠安帝神情愉悅,很是滿意明王的識趣。
“好,便依你的。”
翌日一早,楚晏舟剛剛起身,周海便到了侯府。
“侯爺,周公公來了。”
“何事?”
“周公公沒說。”
楚晏舟和蘇竹卿對視一眼,蘇竹卿眼神有些擔憂。
“夫君。”
楚晏舟拍了拍蘇竹卿的小手。
“不用緊張。”
蘇竹卿親自替楚晏舟披上外袍。
“夫君,我跟你一起去。”
“好。”
楚晏舟並沒有拒絕,他的阿卿不是一般的女子,不管何事,她都應該心中有數。
一刻鐘後,蘇竹卿推著楚晏舟到了前廳。
“侯爺,侯夫人。”
周海的態度依舊恭敬。
“周公公。”
楚晏舟點頭致意,臉上並沒有多餘的神情。
“侯爺,陛下說許久沒見你,特讓奴才將侯爺請進宮。”
“我不過一個廢人,難得陛下掛心。”
“侯爺說得哪裡話,陛下一直記得楚家先祖的豐功偉績。”
周海跟在惠安帝身邊多年,已經是千年的狐狸。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隻說陛下惦記楚家先祖的功勞,卻未提旁的。
“楚家是臣子,自該為大周效命。”
周海低著頭,嘴角一直維持著一個合宜的角度。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侯爺便隨奴才一道進宮吧。”
楚晏舟看了看天色。
“好。”
周海就要抬步向前,蘇竹卿的聲音適時響起。
“周公公,可否多等片刻。”
周海抬頭,神情有些疑惑,看向蘇竹卿。
隻見蘇竹卿神情有些糾結,不安的捏著手中的繡帕。
“侯夫人,可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