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不累,為父皇辦事兒臣永遠不會累,難道你要放棄兒臣嗎?就像當初對太子那般。”
提到太子,惠安帝就會想起被困在大乾寺那屈辱的兩日,還有木淩瑤。
眼神陡然變得嚴厲,可沉浸在驚慌中的司徒翼明顯沒有覺察到這一變化。
“兒臣的真心父皇該是知曉的,為了救父皇,兒臣親手逼死母妃,午夜夢回母妃總會站在兒臣的床頭。”
“你是在後悔?”
陰沉的聲音響起,明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兒臣沒有。”
明王的頭磕的砰砰作響。
可提起木淩瑤,就是在惠安帝動怒的邊緣試探,他又何曾好過?
木淩瑤陰魂不散,時時出現在他的夢中,罵他無情,道他無義。
你的皇位隻能是翼兒的。
木淩瑤的那句話再次出現在惠安帝的腦中。
一時間,惠安帝身上釋放出令人生寒的戾氣,空氣中都冷了不少。
明王生生打了一個寒顫,抬眸對上一雙沒有溫度的瞳仁,直接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
司徒翼眉眼本就像極了木淩瑤,惠安帝愈發覺得司徒翼是夢裡索命的那賤人,兩人慢慢重合。
惠安帝仿佛看到司徒翼朝著自己伸出了手,脖子上傳來窒息的痛意。
“滾,都滾,朕是大周的天子,不要靠近朕。”
驚慌中,惠安帝一把抄起桌上壓奏章的汝窯印盒,朝著司徒翼的方向扔過去。
哐當!
瓷器碎裂的聲音,讓陷入癔症的惠安帝清醒過來,捂著胸口驚疑未定的靠坐在龍椅上。
溫熱的鮮血從司徒翼的額上滴落,順著兩頰滑落,一滴一滴彙聚在光潔的地板上,綻成一朵嬌豔欲滴的花。
十分誘人,十分嚇人。
惠安帝眼中沒有一絲愧意,而是煩躁。
“滾,回去休養半個月。”
明王心如死灰,果然同太子一樣。
惠安帝看著明王頹然的背影,心中愈發煩悶,那點不安的念頭慢慢籠罩在心頭。
“擺駕。”
周海輕輕歎了一口氣,上前扶著惠安帝。
無需詢問,近來陛下隻信任柔妃,隻有柔妃才能撫慰陛下這不安的心。
明王回到府中,將屋中所有的瓷器都砸碎。
片刻後,看著一地碎裂的瓷器,明王才停手,頹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倒是本王小巧司徒彥了,沒成想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裝了多年的窩囊,連本王都被騙過去了,他能耐了。”
明王越說越惱火,雙眼快要噴出火。
“殿下息怒。”
“哼,息怒,本王要怎麼息怒,下一個死的便是本王,這天下遲早是司徒彥的。”
南意不知該如何回答。
“南意,本王其實也是父皇為司徒彥鋪路的一枚棋子,父皇早就想好了要將皇位留給他。
父皇之所以不許司徒彥出宮,不是因為記不起他,也不是司徒彥不得寵,而是想保護他,我們都被騙了。”
明王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他們全都被騙了。
“殿下,事情還未成定局。”
“定局?他想讓那賤人生下的賤種繼位,也要看看那賤種能不能受得住。”
明王目露凶光,南意了然。
“屬下會安排好。”
南意看著明王臉上乾枯的血跡。
“殿下,太醫已經等候在門口,還是讓太醫進來處理一下。”
明王被這一提醒,似是才想起頭上的傷。
“對,讓太醫進來,父皇想讓本王在府中休養,本王偏不。
本王偏要在朝堂上給他添堵,本王偏要讓他看看誰才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