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喬家心疼閨女的做法,與彆人家不同?”
隨著她的話一字一句的冒出,喬楚宜麵上所剩不多的血色也寸寸褪去,緊咬下唇,顫抖著身軀,如秋風中的枯葉。
兩行清淚自眼眶滑落,順著尖翹的下顎滴落,砸在地板上,讓人心生憐憫。
蘇珺寧深呼一口氣,稍稍鬆緩了神色。
“同為女子,你我素不相識,我不願與你交惡,也不願為難你,我也看得出,你未必願意遭受這般辛苦,你那嫡母不是好相與的人,想必你這些年也艱辛。”
“蘇小姐,請你寬恕我吧,若非無奈,我也不願這樣!”
喬楚宜雙膝一軟,撲通跪了下去。
見狀,蘇珺寧趕緊去將她扶起來,拉到旁邊坐下,抽了帕子給她擦淚。
“你有什麼難處,隻管告訴我,我能幫你的,一定會幫你。”
喬楚宜聞言,忙是抹淚。
“我的嫡母本想將我賣給燕州通判王大人做妾,但那王大人不知從哪裡聽聞我們家和京中沈家沾親帶故,便慫恿了我嫡母帶我入汴京,想要想要讓我做沈家的妾室,若我不從,他們就不給我的胞弟看病。”
“你弟弟患了什麼病?”蘇珺寧蹙眉。
喬楚宜苦笑,“自娘胎裡出來就有弱症的人其實就是他,我弟弟自小患有喘鳴之症,如果我不聽話,他們就停了我弟弟的藥,一旦發病,就會危及性命。”
喘鳴,也就是哮喘了。
蘇珺寧聽罷這番話,心裡也是沉沉的。
她實在難以想象這姐弟倆這麼些年是怎麼度日的。
“還請蘇小姐幫幫我吧,我當真對沈將軍無意,我也我也不願與人為妾,我自己是庶出,吃儘了庶出的苦,我不想日後我的孩子也如我這般了。”
喬楚宜聲音顫抖,立刻就又要跪下。
蘇珺寧忙拖住她,略略思索後,才沉聲道。
“如果你信得過我,接下來幾日就聽我安排吧,你肩膀受了傷,還是要靜養,我自然會想辦法讓你暫且安穩幾日的。”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若蘇小姐真能救我脫離苦海,我願為奴為婢,服侍小姐!”喬楚宜滿目感激。
蘇珺寧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平靜。
“你不必如此,說起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即將嫁入沈家,也不願意夫君有妾室通房,如今你我能達成一致,也算彼此都有益處。”
聞言,喬楚宜忙點頭,一再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沾染沈千帷分毫。
等處理完了傷勢後,喬楚宜自己回了沈府,而蘇珺寧和沈千帷還是按原計劃去買了首飾。
當然了,期間少不得還商議了些旁的。
畢竟這計劃想要成功實施,也還得沈千帷配合著一起幫忙。
當晚,回府後,蘇珺寧沒急著回藏玉閣,而是先去了父親的書房。
來的時候,蘇予珵和蘇予安正在裡頭。
“爹,大哥,三哥。”蘇珺寧欠身。
蘇毅頷首,“坐吧,有什麼事兒?”
“倒也不是大事,想跟爹打聽個人,燕州通判王大人。”蘇珺寧道。
聽他問起朝中事務,蘇毅倒是有些奇怪。
但還是答道,“此人我不甚熟悉,你問他做什麼?”
“我得了些消息,這個王大人府中姬妾眾多,大多數都是當地富戶商賈所贈,或有官商勾結,行賄受賄之嫌。”蘇珺寧道。
自家老爹身為督察院禦史,乾的就是監察百官的活兒,這事兒不請他出手查一查,還能請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