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已能踏踏實實的每天積極去上美術課,初學的素描也畫的有模有樣,掛了臥室滿牆,興起的時候吃飯拿著筷子也會模擬素描排線的動作,或者睡前躺床上跟周密炫耀‘發過的摸奶’是多麼的偉大,周密對藝術無愛,聽的稀裡糊塗也不搭茬,任她自己天馬行空。
周密的數學已早已穩紮穩打,對計量單位、直線、曲線、多邊形等基本幾何的也入了門,甚至開始了四則運算。
唯一不變的是,每天傍晚回來,周正雷打不動的等著看藍精靈,還會一邊啃蘋果一邊霸占了電扇,又或者拍著受潮的錄音機高歌一陣,周密也一如從前,似笑不笑的靠在沙發上看她耍寶。而晚上,無論周正怎麼反對周密還是會從她那邊上床,早上醒來一定是光著身體抱著她。
周正又告狀幾次,可惜每每起床前他也早穿好了內衣。白敏熹沒看到過事實,根本不相信周密的性格會做出這麼頑皮的事兒。
無憑無證,習慣就好。周正乾脆也破罐破摔,任他流氓到底了。
三伏尾聲,快要開學了,最初要度日如年的周正竟然已經掰著手指算日子了,白敏熹看他們倆都興趣不減,就把暑假培訓變成了長期培養了。
八月底的最後兩天,普家兄弟終於回來了。
普天超搶在哥哥前麵跑進周家,一邊嬉皮笑臉的嚷嚷著,“周正我來救你啦!”
周正正在廚房紮在冰箱裡找雪糕,聞聲扔下雪糕就跑到客廳,普天超撲上來抱著她瞎跳。
普天恩想伸胳膊拉住弟弟根本沒來得及,無奈的掐著下巴,不料一轉頭卻看到正在餐廳冷冷站著的周密,這孩子還像最初見到的那樣,膚色白皙到透明,明眸皓齒,卷起的鬢角更長了些,他到周正她們跟前,遞給周正一隻奶味十足的雪糕問,“吃不吃?”
周正沒發現媽媽這次還批發了這個,趕忙掙脫普天超拿過雪糕美滋滋的跑一邊去了。普天恩傻了,才一個暑假不見,周密已經熟練的馴化了周正。
周正抿了一大口濃鬱的雪糕,涼的通透,感歎了一聲對周密說,“你要不要吃一口?比雪人兒好吃!”
周密本來想說,‘你自己吃吧’,忽然又在她舔過的地方嘬了一口。
周正毫無顧忌的又放進嘴裡,這才對普天超哥倆說,“你們怎麼才回來啊,幸虧我暑假忙,不然無聊死了!”
普天恩更傻了,在他了解的範圍,周正連周叔叔咬過的蘋果都不肯吃啊!周密是用了什麼法術?
普天超上躥下跳的說,“唉!我也想回來呀!我哥做夢還喊你名字了呢!哈哈哈!那我們後天一起去上課啊,我叫你來!”
周清煜走出來笑嗬嗬的說,“嗯,回來的好,這回又多一個,你們仨一起去上學。”
普天超撓撓頭,“多一個??誰啊?我哥不在我們學校的。”
周正吃的嘴邊一圈奶白,歪起大拇指朝向周密,“就是他。”
周密心智比一般孩子成熟,學習能力也足夠,總在家裡悶著不如去上學,所以剛安排好,校方看他年齡小不讓進五年製小班,走的普通班。
就這樣,在鄰裡鄰居驚詫的目光和讚揚的唏噓裡,周密背著書包,和周正她們一同踏上了往返於新河路的小學生涯。
加了課外學習的周正也改了不少瘋玩的習慣,學習雖然有所認真但成績還那樣,數學偶爾及格幾次,全家如獲至寶。周密的跟班沒有問題,數學課淺顯的如同擺設,他到也踏實,總能一路聽下去。不過,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語文成了他的軟肋,一戳一準。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周密每讀到此都是,“……鵝鵝鵝,蛐蛐向天歌。”
這畫麵感多麼強烈?意境是有多田園?
周正終於有了驕傲的資本,特意畫了幅畫送給周密,左邊一群鵝,右邊一排蛐蛐,題目,辯論賽。
周清煜這才想起當初叫他認字時的反應並不理想,可這,就像周正的數學……求不來,急不得。為了增益其基礎,白敏熹課下輔導孩子背誦,“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周密思索良久,耐不住的問,“為什麼一歲一窟窿?”轉眼明白,“哦!燒的。”
是啊,一歲一窟窿。
轉眼,秋去冬來,大本的日曆上被灼了半個窟窿。
透過窟窿,周正能畫出完整的遠近虛實、層次分明的一組靜物,周密也掌握了呼吸的節奏、力量的強弱,基本的身法與道義,腰間被教練笑著佩上黃帶。
半年的時光,周家的歡笑與憂愁始終伴隨在數學和語文上。不過,歡樂的時光總是多,兩個孩子的成長、時而天真時而頑皮的熱鬨對白敏熹她們來說都是珍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