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樣的姐弟模式?周培蘊有些不適。
三個人吃著,隨便聊著天,時間剛過了一段。
周密和周培蘊談著各種周正聽不懂的話題,尤其是物理類、生化類,這根本就是天書。
周培蘊起初隻以為周密是為了不冷場才提的這些話題,但後來卻越聽越正經,回答也越來越謹慎。因為,他從未想過周密的年齡怎麼會有與之完全不符的龐大複雜的理科乃至科學知識,更為暗暗驚愕的是他竟然有著重於一切的跳躍的、縝密而發散的理性思維——即使持才傲物如他,但與周密通聊一陣之後,所有小覷之心瞬間蕩然無存。
甚至很是誠意的建議周密可以考慮報考國外頂尖院校試試,比如他所在的牛津,尤其理化專業,世界水平之高自然沒有異議,如果周密隻在國內院校,資質不錯,彆屈才。
可周密隻是笑,沒有對此做任何回答。
周正插不上嘴,一直在吃。
過了好一陣,周密笑盈盈的問周培蘊fal過的如何,周培蘊說還不錯。
周正吃了一口周密剝好放在盤子裡的蟹肉,心想,這個詞我知道含義,但仍然迷茫著小臉問他們所謂fal是什麼?
周培蘊解釋說是年終考試季,會有一連串的各種書麵、答卷、論文等考核。
周正訝異的問周密,“你又沒留學,為什麼會知道?”
周密想了想,笑的不正經,“比如我雖然不是女人,但我知道你會生孩子。”
周正足足琢磨了三分鐘才明白,周密又再赤果果的嘲笑她不懂常識?!
掐了又咬,周正恨的牙癢癢,周密趕忙攥著她的手……看上去真是親昵的抵抗。
周培蘊看著有點不舒服,他靜靜的想著,忽然間發現周密對周正完全沒有尊敬反倒是說不上來的曖昧黏膩。再看周正哪裡有姐姐的樣子?每一次和周密拌嘴、嬉鬨,她都是惱怒的鼓著小嘴兒嗔怒或者時而小女兒情態的嬌羞……哎呦!不好!周培蘊終於覺得不對了,突然覺得胸口好像被擂鼓震蕩一般,隆隆作響。
周密看似與周正笑鬨,實則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周培蘊的任何舉動,這個時候似乎也剛好恰到好處是他想要的時間。
周培蘊慢慢坐直了身體,靠著椅背,死死盯著周密。
周密淺笑,繼而慢慢笑容漸逝。
他給周正剝完最後一顆扇貝,放在她麵前的盤子裡,拿紙巾,毫不掩飾的,輕輕沾了沾周正落上油點的紅潤的小嘴唇,又拭了自己的唇邊,穩穩的放下,兩下,捏成一團,扔在桌麵的煙灰缸裡,抬眼,同樣沒有表情的看著周培蘊。
周正渾然不覺,忽然抬頭看到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兩人怎麼突然就要兵戈相見的架勢。
周培蘊深吸了一口氣,語調寒涼,“周密,你怎麼一直沒跟周正叫‘姐’啊,是不是有點沒大沒小,何況有些行為吧……姐弟做著不合適。”
周密反問,“哦,比如呢?”
周培蘊指了指煙灰缸裡的紙團,“比如這個,是不是親密過當了?”
周密笑了笑,“是,有點過當。可你有點誤會了,周培蘊,我從沒說過我們是姐弟啊,你這是從哪得來的結論?”
周培蘊的喉嚨突然被哽住,剛才醞釀的所有針鋒相對的語言武器都說不出來了。
是啊!周密從沒親口說過他們是姐弟。
周培蘊真想給自己兩巴掌,狼狽!尷尬!他突然有點怒氣衝頭,“你真自信和周正能好好在一起?這世界不是你們兩個人的,輿論呢?你們……所謂父母呢?雖然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們這樣暗度陳倉肯定不是家長能接受的,今天這個飯局早就計劃好了無非就是針對我,不幼稚嗎?”
周密擋住了周正惱怒又驚恐的小臉,右手在桌下握著她的,左手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麵,波瀾不驚,“你也知道這是計劃了,我請你來自然已經想到你此時會說什麼,你說……這樣,誰幼稚?”
周培蘊的臉幾乎不能看到血色,不知道是冷還是累,暗青的陰沉著,連生機都少了一半,顯然這個晚上乃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在周密麵前已然是一敗塗地了。
周密轉頭問周正,“吃飽了麼?”
周正不開心的低著頭輕輕搖了搖。
周密笑,“那我們換一家彆的。”
周正點點頭,周密站起來幫她穿好外套,隨即對周培蘊說,“我要聊的都已經在飯桌上聊完了,因為相信你的智商和觀察力所以剛才覺得後麵的話不用說了,你不負眾望。
另外,牛津是挺牛逼的大學,但是我不想去,周正是特彆好的小丫頭,但她不是你的,難道你喜歡被人勉強嗎,這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他望向周正,周正咬著嘴唇配合的冒出一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周密點點頭,拿好自己的衣服,牽著周正的手正大光明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