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回頭,“怎麼?”
周正抿了抿嘴,“周密,我也一直很想你。”
周密笑著抱她到胸前,啄著她的唇畔深深吮了幾口然後俯在她耳畔低語道,
“周正,有些事……想做不一定馬上就做,我等了這麼久不在乎多等個把月,下次不用這麼緊張。”
被周密識破想法,周正又羞紅了臉,趕忙一把推開周密,自己跑回臥室關上了房門。
十一月中旬已經初冬,雖然夜深寒涼但這套房子早已經改過了供暖係統,十一月初就已經供暖了,此刻周正在草花梨的雕花大床上睡的暖和的很,隻是夢裡不□□寧。
起初先是夢到自己要結婚了,而父母卻和普天恩談自己的嫁妝,然後又夢到倪陳也回來了說要親自出嫁妝,因為周正是她和周清煜的親生女兒,周密居然笑嘻嘻的拍手,最後居然周密和梁欣欣在l市那套老房子裡你儂我儂……總之相當的混亂。
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周密狂敲臥室門,周正在巨大的咚咚聲響中驚坐了起來,趕忙跳下床去開門。
門外周密瞪著眼質問,“你鎖什麼門!?”
周正迷糊的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昨晚關門的時候下意識的駁上了。”
周密氣惱的捏著她的臉,“敲了兩次門你都沒反應,嚇我一跳以為你睡死過去了!!”
周正撇著嘴,“哪有那麼嚴重,我就是晚上一直做夢沒睡好,剛才沒聽見嘛……”
周密斜著眼看她,“夢到什麼?”
周正想了想,好像一晚上都是在吃梁欣欣的醋,低頭耷腦的回答說,“沒什麼。”
周密也無心追問,趕忙讓周正穿衣,“快收拾好,我帶你去美術館。”
周正一愣,“去美術館?乾嘛?”
周密斜眼看著她,“今天有大展,好幾個頂尖美院的精品油畫展,也會有很多美院的教授或者知名畫家在,你難道不感興趣?”
周正瞪大眼睛幾乎要蹦起來,“啊啊啊,真的嗎?!太好了,嚶嚶~那你怎麼不早說!”
周密高傲的抬著頭得意的微笑,“不然我讓你兩千公裡奔波回來乾嘛?難道隻是為了親你?”說罷,低頭咬上周正的嘴唇,軟軟的,抱著半著一閃的她,果然血液瞬間激蕩……
周正趕緊捂住胸口敞開的大好風光,短短幾十秒被吻紅了臉,連忙推開他,邊笑著跑開,嘟囔道,“再不走就晚了!”
一路上交通順暢,還順便讓周正在快餐店吃了個早餐,最後到美院的時候竟然隻用了半個小時,天氣晴朗,萬裡無雲,雖然秋末冬初,但大大的太陽照著,全身都暖的,真是天公作美。
細心的周密早已提前定了票,周正寶貝似的捏著票根走進了美術館的展廳。滿目的當代藝術精品,不同展廳有不同的風格,畫麵內容、表現形式、繪畫技法都代表著油畫界的最高水平,周正像一個突然得到完美大餐的小孩子,又是激動又是崇拜,虔誠而認真的觀賞每一個作品,時不時嘖嘖有聲,偶然想起周密才回頭跟他講畫麵的感受,雖然周密對於藝術真是理解有限,但看到周正開心的樣子也打心底跟著愉悅。
大概看了一個半小時,展廳的人實在太多,兩人走的全身是汗,周密讓周正在休息軟椅上坐著,轉頭看到大廳一側宣傳展板上介紹下午還有藝術大師的講座,都包括很多客座嘉賓,尤其是看到央美和清華美院的大有人在,周密隨即碰了碰周正的肩膀問,“你要不要聽下午的講座?如果去的話,我去谘詢?”
周正趕忙站起來,“去去,當然去,那你等我一起去谘詢,我不要自己在這。”
周密寵溺的笑,“行,那一起去。”
周正嘟著嘴,“我先去廁所,豆漿喝多了……你等我。”
周密笑著點頭。
望著周正左轉右轉的去了遠處走廊,周密舒展了下身體,眯著眼看著旁邊這些抽象油畫,暗暗搖頭——畫點計算機代碼都比這個好看吧?
正兀自損毀著奇怪的藝術,過了一陣忽然聽到身邊有個中年男士的聲音竊竊私語道,“哎,我跟你說個奇怪的事兒”
旁邊的人笑說道,“怎麼?沒找著廁所”
中年男人也笑,又說,“少鬨!說正經的,我剛才從廁所出來經過走廊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孩兒。”
他朋友又調侃,“怎麼?長的不錯?一見鐘情?”
中年男人突然更壓低了聲音,“是長的不錯,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我說奇怪嗎?”
“為啥?”
“她特彆、特彆、特彆像原來咱們係下一屆的那個挺有名的女生,油畫很厲害,但後來沒畢業就被包養了……”
旁邊的人還沒等他說完,“哦!想起來了,風雲人物,記得記得,叫啥,叫……”
兩人異口同聲,“丁瑜!”
無意旁聽的周密聽到這個名字,忽然一凜——丁瑜,丁瑜,那個蕭索墓碑上墜落的繁星,丁瑜。
中年男人用了三個“特彆”來形容周正與之相像,曾經的周正也在看到肖一行創作的丁瑜畫像後調侃她自己的額頭與“師娘”相像,還有白敏熹在丁瑜墓前的留言——周密閉著眼,不能動也不敢動,心裡早已悶的無法呼吸。
身後的人還隱隱討論著,“難道是丁瑜女兒?”
“不可能吧,不是很久以前就病死了嗎?沒聽說她結婚生子啊?”
“老肖知道嗎?”
“不知道吧,老肖以前說過丁瑜到死都是單身,他也挺無奈,再說他常年在l市,也不參加同學聚會,真是好多年沒怎麼跟他聯係了。”
“唉,是啊,真是,你說當年他也……”
兩個人在討論的什麼,周密已經不太想聽了,關於丁瑜的,關於周正的,他似乎有了比誰都清晰的結論,之所以周正的dna和白敏熹以及周清煜都不相同,現在也有了原因。
周密愣愣的站著,看著周正由遠及近的微笑著走來,模模糊糊的和丁瑜那些不清晰的畫像重疊著,忽然,還沒等周正站住腳,周密一把攬過她的身體,沉著臉低聲說,“我不舒服,咱們先出去。”
轉眼快步走出了美術館的大門,外麵依然晴空萬裡,太陽也依然照在兩人的身上,更照著周正那雙無辜的的大眼睛,瑩瑩的看著心愛的周密,怕他哪裡太痛而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