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虛之,昨天我正好多做了一些日式便當。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能收下我的午餐嗎?”
這時教室內的其他同學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我們,一個本來在班上除了葉虎以外便沒有朋友的人為什麼會突然收到女孩遞過來的午餐。這個女孩的行為從某些方麵的意義上來講實際上是在對我進行略帶含蓄的表白,而她正在表白的對象,卻是一個連自己都沒怎麼搭過話的反社會學生。
“你的好心我領了,但是我還是準備自己去買點吃的。”
我並沒有接受她的便當,在站起身後我便直接朝著教室外走去。周一葉虎給我的那100元第一天我隻花了30,剩下的70塊錢絕對能夠在學校的商店裡買到美味的午餐麵包了。
行走在學校的走廊上,想著拒絕了那名女生對我的好意的事情,我那如同平靜湖麵一樣的內心便因為輕輕的陣風而變得有些小小的波紋了。
她的名字叫林子琪,正常情況下一個班級中總會有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在同學之中不太受歡迎。如果我是那個男生的話,剛才的那個林子琪就應該是在班上被同學們隔離的女生了。
這個林子琪表麵上看上去是一個隻知道讀書的學生,而在和她接觸之後她的本質也隻是一個知道讀書的好學生。從她平時所用的文具還有自帶午餐看來,她並不是那種能夠在這個富二代與權二代所集中的班級聊得開的人。因為在開學的第一天大家便有著這樣的感覺,還沒在學校過上幾個星期的林子琪就被全班的其他同學給擱到了一邊。
這樣的女孩本來可以去其他更加正常一點的班級,但是既然成績優秀就要待在重點班的命運讓我一直用著一種同情的心態來看待著這個文靜的女孩。而正是這種同情的心態讓我在一次事件之中與這個林子琪形成了一些特殊的關係。
2002年6月5日,中午,學校的體育課上。
在體育課的千米長跑鍛煉之中,所有跑完步的男生都在衝過終點線之後累癱在了地上。而我也是躺在操場上急著喘氣的人之一,體育運動這樣的東西並不像數學那樣隻要聰明就可以和彆人產生很大的差距,沒有人能夠在猛烈的奔跑那麼長的距離之後還平靜地呼吸。
但是問題不在於此,我真正所麵臨的問題是鍛煉結束之後的待遇。全班幾乎所有的男生在地上躺了幾秒之後都能夠找到自己的朋友並在一起開心地聊天,而早已被大家所隔離的我卻因此隻能一個人繼續在地上孤獨地躺著靜靜地做著深呼吸。雖然在外人看來我或許是一個在班上不受歡迎的可憐的個體,但是我個人卻對這樣的校園生活一絲怨言也不會有。
朋友,對於我的人生而言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葉虛之,閒著也是閒著,你和林子琪去把操場上的海綿墊子搬回到倉庫裡。”
正在曬著太陽的我發覺陽光突然被遮住,睜開眼睛的我發現體育老師正站在我的麵前,而另一個站在他身邊的女生正在用著好奇並略帶畏懼的眼光看著我。按照剛才體育老師所說的話以及我的邏輯推斷,這個女生應該就是林子琪吧。
因為今天的體育課上男生一直在長跑,於是無法使用跑道的女生們便在操場中央的籃球場中鋪上了海麵軟墊做了一節課的仰臥起坐。在活動結束以後我和林子琪需要將那二十幾個沉重的大墊子搬進距離比較遠的器材倉庫裡,我一趟能搬動七八個,而林子琪費儘力氣大概能拿兩三個。雖然我比起那名看起來瘦小較弱的女生強裝得多,但是因為自己拿了三倍還多的墊子。就算我比林子琪強壯多少也會在行走的時候比隻拿了三個墊子的林子琪慢不少。
無所謂了,反正老師隻是說要我和林子琪搬墊子而已,我沒有必要和子琪走在一起。
林子琪一個人孤獨地提著墊子一個人進入了倉庫之中,看見她打開倉庫門的我還提著一大堆負擔連前往倉庫的路的一半都還沒有走到。看著已經進入倉庫的林子琪,我便明白其實我如果隻拿四五個墊子向倉庫走去的話一定會比那個女生走得更快一些吧。
在走進了器材倉庫內將我扛著的所有墊子全部都放好之後,我朝著倉庫內看去卻發現了一絲異樣。本來應該比我先進入倉庫的那個人在沒有從倉庫大門走出的情況下卻也沒有出現在倉庫裡,這真是一件讓人奇怪的事情呢。
雖然對於子琪的失蹤有點好奇,但是我還是在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之後打算離開這裡。
咚咚——一聲類似於飲料罐頭落地的聲音傳入了我的雙耳之中。
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器材倉庫中那扇看起來略顯陳舊而且半掩著的鐵門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扇鐵門作為一個學生緊急疏散的通道而被修建,連接著體育器材倉庫的後門與教學樓建築的本體。然而當我正打算朝著那扇門的背後一探究竟時,我自己的雙腿卻在邁出倉庫前的最後一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這時我想起鑫姐在入學之前跟我說的一番話,身為那個學校的畢業生,這條看似在平常不過的通道內經常發生一些學校黑勢力之間的利益糾紛與鬥毆,是全校學生都心知肚明而不敢靠近的是非之地。
“還是算了吧,要是惹上什麼麻煩的話我就真的沒法在這所學校裡混下去了。”心裡這麼想著,我在歎了一口氣之後便打算轉身朝著倉庫的正門走去。雖然我從小就在跟著領家的一位老先生學習功夫而身手了得,但是在絕大部分情況之下僅有一身看似強大的武功是根本無法去應對這些暗勢力之間的爭鬥的,反正他們之間的爭鬥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利益,為什麼要去參和進這些無聊的事情之中呢?
嗚嗚——嗚——救——嗚——
然而正在我打算離開倉庫的時候,那扇鐵門的背後卻傳出了類似於求救的呼喊。這個聲音聽起來是一個女性所發出的,聯想到了剛才就一直不見蹤影的林子琪,我便明白鐵門的那一邊遇到了問題的人應該就是林子琪。
因為這個倉庫的距離離我們正在上課的操場實在是太遠,現在匆忙地跑過去叫老師來幫忙不知道會讓林子琪在這幾分鐘之內遭遇什麼樣的事情。
站在倉庫中央的我現在麵臨著人道主義和理智兩股思想之間的激烈鬥爭,一方麵我可以在門那邊的事態燒到我這邊來之前選擇離開而避免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是我那麼做的話對於鐵門背後正在遭遇麻煩的林子琪無異於是世界末日的到來,如果裡麵的人不是太多的話,我或許應該考慮衝進去把她救出來。。
然而,在聽到林子琪的呼救聲的同時,卻自顧自地站在倉庫中央因為猶豫不決而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