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之的時劫!
2004年9月5日,中午,武執學院內。
雖然說對於調查為什麼旦會在開學的展示模擬戰之中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稍微有了些眉目,然而這一切都是在我的逼問之下由旦被動坦白而出的。這樣一來,實際上我到現在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來到我的宿舍將我拉出來在這安靜的校園裡散步。
當手表上的時針指向了頂端的十二以後,隨意在這片花園裡碎步的旦帶著我坐到了路旁的一張長椅上。她從自己背在身後的書包裡取出了兩份由塑料午餐盒所裝的便當,在將其中的一份抵到了我的手中以後,她又拿出了兩個發出叮當響聲的繡花布帶。解開了係在開口上的錦繩以後她從其中又取出了一雙收縮起來的銀筷子。
“因為我的特殊身份,有些時候進餐也可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吃之前先把筷子放到食品裡試試毒。”打開了飯盒的旦仔細地用她的筷子插入了盤中的每一種事物,在看見自己拔出來的筷子並沒有變成黑色時,她輕輕地鬆了口氣“雖然表麵上說是隨意散步,其實我找你出來是想與你談一件事情的。雖然說先前在體育場的那次他使用了管理員的能力,但是把你叫出來這個事情,是我完全按照自己的意誌來進行的。”
葉虛之嗎,儘管聽到了這個名字以後我的內心開始有了一些厭惡的情緒。然而若這和旦把我叫出來的原因有關聯,我覺得稍微放下自己的主觀感情聽一聽旦的話也不是不行。
“這所學校在初中階段給學生所傳授的知識,除了基礎教育以外便隻有一些關於時空管理局以及穿越者的基本常識。對於已經通過親身實踐而懂得時空管理局如何運作的我們而言,在這裡聽課的意義並不大。”介於先前我在和她對話的時候做出了一些粗暴的行為,看見我正在專心聽她講話的旦稍稍鬆了口氣“先前聽你說不願意一直都在這個校園裡生活,所以哥哥說如果我願意的話,可以帶著你一起去外麵執行管理局布置下來的任務。如果你做得好的話,可以離開這所學校正式成為一名專業的武執。昨天晚上,我從情報部門得知一個地下反抗組織正在學校旁的城鎮活動,我打算在今天晚上對他們進行清剿,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執行任務?原來那個人雖然嘴上從來沒有搭理,但是卻把我的話記在心上了嗎。
“哦,其實這個事情我一個人也能夠做好。。”旦將我的猶豫誤解成了因為想拒絕,卻又怕影響她行動的表現。看著表麵上有些猶豫但是內心已決的我,她露出了安慰的表情“如果你想拒絕的話,直接說出來也沒有。。”
“我要跟著你去。”我伸出雙手拍在了臉上寫滿期待的旦的雙肩上。除了可以打法在學校的無聊時光以外,我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接近已經將我流放到這所學園裡的葉虛之“什麼時候出發?我馬上就回宿舍把武器拿出來。”
“帶好自己的裝備,今天晚上十二點在學校門口回合。”旦將已經變得空空如也的兩個飯盒收回到背包裡以後便轉身離開。身為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小孩,她在得知了我的答案以後情不自禁地拍打著自己的腳步高興地離開了“距離會和時間還有四五個小時,你按照自己的方式做好準備吧。”
“剛才的那個女孩子其實也還不錯嘛,臉蛋漂亮身材也耐看。如果不是因為表演模擬戰上麵的那一出,或許我都已經想去給她送一朵玫瑰了。”在回到房間的時候,我沒有收斂自己臉上的表情,所以手裡拿著飯盒的凱利看見了一起從來沒有露出過開心表情的我以後,就如同看見了外星人一般稀奇“她是因為對於你有什麼特彆的感情,才找上門來把你拉出去約會嗎?”
“不是什麼約會,因為旦和我都是。。額,隻是說了一些事情而已。”當我想把自己的讚助人是葉虛之這個事情說出來之前的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必要把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給這個和我與旦之間並沒有多少關聯的普通室友“因為先前我在場地裡阻止了她的行動,所以她對我多多少少有些不滿。”
“嗯?可是剛才寫在你臉上的表情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剛剛和他人爭論過後的表情哦。”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凱利在說完了這句話後,才明白我即便是找借口敷衍也不能把實情告訴他。在得知自己正在侵犯他人的個人隱私以後,凱利機智地伸出手指向我放在房間角落的武器轉移了話題“話說回來,你的那把黑卡看起來很特彆呢。”
“那不是黑卡,隻是一個劣於真正黑卡的仿製品。”雖然說魔法師的話題是穿越者絕對的大忌,但是單單談論亞黑卡的話其實沒有什麼大礙。我從地上拾起了這把手感略沉重的彎刀伸出了手輕輕地撫摸著刀柄,每當觸碰到這把亞黑卡的時候,我就會回想起自己與拉克拉斯先生一起在沒落世界中頑強求生的那段艱苦卻帶給我快樂的時光“可是對於我而言,冒牌貨與真正黑卡的價值是對等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隻要是冒牌貨就一定比不過真正的黑卡呢。”凱利也取出了自己帶有白色按鈕的黑卡,按下按鈕以後,他手中的這張黑卡變成了一把擁有著白色刀刃的匕首“因為我的目標是情報偵查科,一個在平時不顯眼但是能夠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的武器才是最為理想的選擇。若是打算一直使用那個無法收縮成卡片形態的武器執行武執的任務,突擊隊或者是保安科就是你僅剩的兩個選擇了。”
“突擊隊吧,我是這樣打算的。”從和旦的交談之中我覺得自己即將執行反恐任務帶有相當的突擊性質,我個人也比較喜歡和敵人正麵打鬥時兵器碰撞所發出的火花。既然都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誌向,雖然說不知道這個學園裡有多少不同類型的專業,我覺得那個突擊隊什麼的應該就是我的目標了“除非這把亞黑卡本身遭到毀壞,不然的話我是不會輕易去更改自己的武器的。”
9月5日,深夜,武執學院門口。
在與凱利簡短的對話以後,我為了讓自己在行動中能夠充滿精力而進行了充足的睡眠。一覺醒來就已經是晚餐的時間,在那以後我花了一陣子好好地準備了自己的裝備,在房間裡一直等到天色徹底轉暗。確認躺在床上的凱利已經睡著了以後,我便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房間朝著預定和旦彙合的校門口走去。
“提前了半個小時,那我們就提前出發吧。”當我來到了學院圍牆之中唯一的一個出口時,比我先到的旦已經站在那裡等待著我了“雖然說我從來沒有能夠與你較量的機會,但是在看見你和哥哥交手以後,我一直很期待你在戰鬥中的表現。”
旦的一句話讓我對這人生中的第一次任務變得更加期待。可即便隻是看見了體育場的那次決鬥,我也明白現在的自己和能夠憑借普通武器秒殺哥倫比亞組合的旦比起來,根本就不是停留在同一個次元的戰鬥力。
跟隨著旦一起通過了學校那高聳的鐵柵門以後,一架停靠在空地上的軍用直升飛機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和旦一起走進了這架直升機以後,機艙中除了我們以外還有一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他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擺出了一個二郎腿擺弄著自己的手機,看起來非常悠閒樣子。而在他的那排座位旁則放置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特彆的背包。在剛才見到旦的時候,雖然說全身的裝備可以說已經讓她被武裝到了牙齒,然而奇怪的是她的背後卻沒有背負任何的東西。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那個背包應該就是給她專門準備的吧。
“小旦,他就是那個洪銳金?”隨著直升機的發動機的轟鳴聲漸漸變大,即便外麵一片漆黑我也能夠根據輕微的震動感覺到這架飛機是否已經起飛離地。就在這時,剛才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這個男人終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手機,看起來和旦並不陌生的他,用銳利的雙眼仔細地掃描著我身上每一處細節試圖在與我對話以前能夠得到更多關於我的信息“隻是體格比起同齡人而言稍微健壯一些,我沒有感覺他有像葉虛之那樣說得多麼地與眾不同啊。”
“人不可貌相,為什麼你單憑我的容貌就能夠確定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對於這挑釁一般的語言我理所當然要予以回擊,加上坐在自己身旁的旦也對我抱有很高的期待,所以我堅信她在我與這個人發生爭執的時候肯定會站在我這邊“旦?。。”
“嗯?哦,那個。。每個人都會有從生疏走向老練的過程吧。”在我和這個男人針鋒相對的時候,坐在一旁的旦卻正在透過飛機的窗戶朝地下看去觀察情況。隻是在我們的爭吵聲已經打到足以乾擾她的地步時,旦才對機艙內的事情回過了神來“陳老師,不管怎麼說,虛之哥哥看人的眼光是很準的。而且人的一生也一直都伴隨著起伏,單憑目前的狀況或者外貌來對人定義的話確實是一件有失尊重的事情。”
“雖然是同齡人,但是在武執方麵你可是他的前輩。平時的你在與他人相處的時候就非常軟弱而且缺乏主見,要不是因為無人能比的任務效率讓你被葉虛之罩著,恐怕現在的你在這個社會中早就已經淪落到連填飽肚子都成問題的境地了。”這個被旦成為陳老師的男子這時將自己身旁的那個背包遞給了她,比起先前看待我時所擁有的不屑的臉,他對於旦則是相當地嚴肅“如果你給自己的下屬包辦一切,這樣的行為可是會害死你們的。”
“洪銳金,我們走吧。”話語之間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氣流吹進了機艙,起飛還沒有多久的飛機便不知為何就在高空之中打開了飛機尾部的艙門。已經站在那裡準備往下跳的旦朝著我伸出了手“快點抱住我,在落地之前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鬆手。”
“什麼?!你打算讓兩個人共用一頂降落傘?”直到這個節骨眼上,我才意識到先前旦背在自己身後的那個與她不和比例的巨大背包是一頂降落傘。本來以為飛機會平穩降落讓我們出擊,但是在看見站在飛行在高空飛機邊緣的旦以後我開始有些慌張起來“為什麼不一人一頂?這樣纏在一起豈不是很危險嗎?”
“晚上跳傘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就算你再怎麼厲害,沒有跳傘經曆的話,這樣做和自殺沒有任何區彆。而且如果我們分開跳的話,落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城市廢墟裡尋找對方將會是已經非常困難的事情。”察覺到我不能夠很好地應對漆黑的高空,已經走到了機艙邊緣的旦又艱難地邁出步伐回到了我的身邊。她主動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抱在了懷裡,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捂住了我的雙眼“如果不能適應的話就閉上雙眼吧,就這樣好好地抓住我,落到地麵上之前的事情,全部交給我吧。”
就這樣,從背後抱住我的旦在我鬆開了安裝在機艙內的欄杆後順著強烈的氣流朝著不知有多高的空中跳了下去。。
“洪銳金,你醒過來了嗎?”我的臉在被一根手指觸碰到以後便勉強恢複了過來,這時正坐在我跟前的旦在看見我醒來以後也鬆了一口氣“動作快點,我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在從那架飛翔在高空中的直升機上跳下來以後,我便在一瞬間就因為無法適應強烈的失重而眩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最後旦是怎麼拉著我平穩地落到了地上,反正在我醒來以後自己就已經躺在了一個光線陰暗的地方。
嘔——看樣子是因為剛才跳傘所造成的不適,突然開始反胃的我在剛剛站起身來以後便嘔吐不止。正是因為站在眼前的這個女生是那個願意為我的能力進行袒護的人,所以在她的跟前狼狽不堪可以說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
“沒辦法呢,如果直升機發出的噪音太大我們的行動就會暴露。”看見我這幅模樣以後的旦不僅沒有責備我拖累了任務,她反而停下了手中的差事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脊“雖然不知道有多大的作用,但這樣做的話,你應該更舒服一些了吧?”
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正是因為她這慈善與體貼他人的行為,我才漸漸地感受到了最初對她那讓人恐懼形象的違和感。這樣一個善良到給下手將所有事情全部都一手操辦的人,會在最初學校的模擬戰中做出那樣震驚所有學生的事情,這讓我意識到了身為管理員的葉虛之所下達的命令是絕對無法違抗的。
既然葉虛之擁有著命令時空穿越者執行違背自己意願任務的能力,為什麼在初次與他相遇的時候,即便葉虛之與我四目相視叫我去死以後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呢?雖然因為這個能力僅限於穿越者的條件曾經讓我認為自己隻是一個無法操控時空的普通人類,然而那場奇怪的夢,加上葉虛之對於我穿越時空行為的確認,我覺得自己不是穿越者這個說法是不合理的。
既然如此,身為穿越者的我又是憑借什麼特彆的東西讓自己擁有了足以抵抗管理員絕對命令的能力的呢?
腦子裡裝滿了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我沒有帶著頭腦地跟著旦一起行走在這座已經廢棄的城市之中,雖然說現在一切與任務相關的事情基本上都落在了旦的頭上,然而想要在這次任務中大顯身手的我,不能夠繼續再去想那些和當下局勢毫無關聯的問題了。
在黑夜之中,我仔細地觀察著這座已經連最基本公共照明都已經失靈的城市廢墟,和我以前所居住的那座城市一樣,鋪滿街道的建築碎渣和一些已經嚴重傾斜卻還未倒塌的高樓向我訴說著這座本來應該有數十萬人口的城市在一瞬間就被毀於一旦的殘忍事實。在嚴重缺乏人力資源的時候,與其去修繕這些已經破敗不堪的城市,重新在平整的土地上去開發新的居住地對於現在的我們而言才是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的方法。因此,即便現在的人類在時空管理局的帶領下已經漸漸變得有些起色,然而那些在舊世界之中對於人類舉足輕重的城市卻絕大部分都變成了和這裡一樣的無人區。
“這地方連一點人影都沒有,恐怖分子來到這個地方究竟打算做什麼啊?”因為這座城市完全已經成為了一片不可能有人居住的廢墟,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地方會有旦口中所說的恐怖分子“對於你們管理局而言,究竟是做什麼事情,才能夠被定義為必須要加以乾預的恐怖活動?”
“現在的我們雖然送彆了舊世界,然而人類活動對於世界所造成的衝擊任然時時刻刻都在威脅著聖容器的穩定。為了穩定當下已經處於失控的態勢,所有人都必須要服從虛之哥哥的管理來繼承大浩劫所存在的意義。”似乎完全沒有考慮到我在這個任務中的作用,直到我主動聞訊,她才想起自己隻字未提的任務綱領“因為反抗虛之哥哥的人不在少數,所以他們在暗地裡都做著試圖打算破壞時空管理局的行動。”
“破壞管理局的行動?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就算放一枚原子彈來引爆,也不會製造出多大的驚動吧,難道說來這裡僅僅隻是為了像魔法師維新會那樣建立一個地下據點嗎?”這座城市廢墟距離武執學院有好一段距離,前不挨村後不著地的一個地方,就算是建立據點的話我也實在想不出那些人這樣做的動機“如果他們真的如同你所說是打算發動恐怖襲擊,這周圍唯一的目標就隻有一個武執學院。除非他們能夠搬運出導彈來,不然我實在是想不出他們有什麼能夠傷到高牆之內校園的方法了。”
“嗯。。你算是猜對了一半吧。因為去年剛剛開學的時候有一群人打算背著炸彈混進校園裡被截獲。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夥人,但是這一次的恐怖分子似乎打算使用迫擊炮和火箭炮從遠處對擁有二十米高圍牆的校園在夜間發動炮擊。”正在這個時候,待在廢棄建築物腳下的旦突然伸出手來捂住了我的嘴。隨著我們停止了對話,複數的腳步聲漸漸地從不同的方向變得越來越近“在攻擊開始之前都還有人在巡邏,這一撥人的事情看起來還真是做得儘善儘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