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靖手持棍子,單膝跪地,警惕地環顧四周,發現在黑暗中,兩頭豹子已經彙合在一處,果然是一大一小、一公一母,目光皆是異常凶惡,像四盞綠燈,在黑暗中散發著滲人光芒。
白悅玲看著兩頭豹子,麵無血色,呆呆趴在地上,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長靖用力把她扶起來,連拖帶拽地開始往後跑,那兩頭豹子很快便跟上來了,速度越來越快,還沒等他們跑出多遠,齊齊一個前撲,在空中張開血盆大口,直逼兩人的喉嚨。
李長靖看白悅玲還是一副呆滯的模樣,不由暗罵一句傻比女人害人不淺,再一次摟著她撲倒在地,躲過那兩頭豹子的進攻。
兩頭豹子三番四次的撲空,不由變得暴躁起來,體型較小的母豹索性小跑至近前,開始用前爪去抓白悅玲的臉,李長靖拉了她一把,堪堪躲過,但自己的手臂卻被母豹抓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一時間鑽心的疼痛襲來,讓他一陣火大,忍不住罵道“你要是不想活,那就說一聲,彆把我也給帶上!”
白悅玲吃他一吼,總算有了些精神,她蒼白著臉,聲音顫抖道“你你看一下那頭母豹,是不是缺了一隻耳朵?”
李長靖皺了皺眉,下意識朝那頭體型小一點的母豹望去,發現它果然少了一隻左耳,隻不過因為金錢豹耳朵本來就短,加上情況緊急,剛才才沒有看出來。
“沒錯,確實少了隻左耳,傷口很平整,應該是被利器切的。你問這個乾什麼?”
白悅玲的臉色更白,呆呆看著自己穿在身上的豹皮裙子,失聲喃喃道“我去年殺的那隻豹子,就是眼前這隻母豹的媽媽,當時因為她還沒成年,而且受了傷,連耳朵都被偷獵者割了,我才放了它”
“哦,原來是你殺了它媽媽,她現在帶著男朋友回來找你報仇了。”李長靖恍然大悟,冷哼道“既然你連她媽都敢殺,為什麼還怕這個小的,難不成是心裡有愧?”
“去年那頭母豹身上已經中了三槍了,我不殺它它也一樣會死!”白悅玲尖聲道“我就是不想浪費了,所以才把它的皮製成了裙子的”
李長靖嗤笑一聲,“我可不管你們之間的恩怨,但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得乖乖聽我的話。”
“好,我全都聽你的!”白悅玲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重新抓住李長靖的手臂,好像在抓救命稻草似的,顫聲道“接下來要怎麼做,你說。”
李長靖甩了甩肩,沒甩掉她的手,臉色不自然道“趕緊把裙子脫了。”
“什麼?!”,白悅玲蒼白的臉色一下子漲紅起來“你,你”
“你彆誤會。”李長靖解釋道“這頭母豹不是為了找你報仇的,而是想要回它媽媽的這張豹皮。”
“這”白悅玲捂住自己的衣領,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身後的黑暗處亮起了大片火光,然後一個熟悉而粗狂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小妹,聽他的話,把裙子脫了吧。”
看到白天華帶著四五個人出現在視線中,白悅玲驚喜出聲“哥!”
“彆磨蹭了,快把裙子脫下來。”白天華肩膀上還背著一頭白屁股的肥碩麅子,身後另外一個村民也背著一頭小一點的,除此之外,剩下幾個人也都似各自揪著幾隻好像鬆雞之類的動物,看來今晚的收獲非常豐富。
見到她哥也這麼說了,白悅玲這才下定了決心,兄妹兩人隨即去了不遠的黑暗處,過了兩分鐘回來之後,白悅玲的豹皮裙已經脫了下來,換上了她哥的寬鬆上衣。
“你怎麼知道它們要我的裙子?”白悅玲將裙子遞給李長靖,問道。
李長靖沒有回答,接過裙子之後,看向了那兩頭因為害怕這群獵人而躲在了遠處的豹子,高聲道“你們要的東西在這兒!過來拿吧。”
那兩頭豹子好像真的聽懂了他的話,悄悄折返,其中那頭壯一些的公豹膽子比較大,小心翼翼來到李長靖麵前,一張口就把裙子刁在了嘴裡,然後又看了李長靖一眼。此時李長靖發現它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股暴戾,安安靜靜的,好像還對他挺感激。
身後光著上身的壯漢白天華奇道“長靖兄弟,你真是神了,居然能弄懂豹子的意思。”
李長靖依舊沒有回答,而是對那頭母豹說道“看在東西拿回來、而且那個小女生去年看你受傷,沒有忍心傷你的份上,你們能否不再跟她計較了?”
兩頭豹子靜靜看了李長靖一眼,又看了看身後的白悅玲,雖然都沒有發出聲音,但李長靖從它們的目光中看得出來,它們已經答應了。
李長靖鬆了口氣,這才轉身對白天華說“白大哥,這兩頭豹子沒有惡意的,而且它們答應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也請你們以後看到它們,可以手下留情。”
“這是當然的。”白天華走上來,用大手拍了拍李長靖肩膀,“這種動物的珍貴程度,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打啊。這不,去年有一夥偷獵的王八蛋,就是給我們趕跑的呢,而那條裙子的母豹,也是那夥人給打成重傷的。”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身後的幾個同伴也都跟著臉色沉重起來。
兩頭豹子卻不管他們說什麼,得到東西之後,幾個跳躍,眨眼間便消失在黑暗中。
李長靖鬆了口氣,準備跟白天華一起回去,就在這時,白悅玲驚叫了起來“快看,它們又回來了!”
李長靖回頭一看,果然看到那兩頭豹子去而折返,這一次那頭母豹直接跑到他麵前,抬起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它們剛才離開的方向。
“你是想帶我去什麼地方?”李長靖有些吃驚,瞬間就弄明白了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