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柔卻摟住他脖子,不知為何臉上掛滿了淚水,哭泣說“我怕我出不去了。”
“你放心,我們隻在這裡做夫妻。”
“如果幸運一些,可以活著離開玄陰澗,那我們就什麼都不是。”
李長靖心如刀割,感受著徐懷柔身上那股冰冷得嚇人的溫度,還有她一點點流逝的生命力,鼻尖泛酸,想哭卻又不敢哭出來。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徐懷柔真的會死。
冰魄不像冰剛的本源之力,他的火髓根本無法傳導進她身體,而最後一顆長生丹也已經喂她服下,如果再沒有用,他真的束手無策了。
“好,我們拜堂。”李長靖猛地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摟著,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兩個人已經走了很遠的路,經曆了很多的事情。
從荒島到西北,從西北到大興安嶺,橫穿大半個華夏國,上萬公裡。
青蛇村,五彩鎮。張家大院,承天府。異空間,玄陰澗。
每一個地方都有危險,都受過傷,可他們都攜手走過來了。
李長靖摟著徐懷柔,吃力站起來,想了想,又單膝跪地,輕聲說“今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李長靖雖不是書香世家,但也知書達理,自問心地和善,願傾儘所有,將徐小姐珍藏一生,免她驚,免她擾,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不知徐小姐可否把終身所托,給我一個守護你的機會?”
徐懷柔靜靜聽著,臉上掛著溫柔的笑,隻是輕輕點頭。
李長靖霎時熱淚盈眶。
他抓著徐懷柔的雙手,朝她深深鞠躬。
徐懷柔與他心有靈犀,也同樣鞠躬。
在這深入地底的玄陰澗裡麵,哪裡看得見天地,哪裡有什麼高堂,隻剩夫妻對拜而已。
平時在外人麵前,兩人都以假夫妻相稱,卻沒想到此時此刻,居然會變成現實。
徐懷柔伸出微微顫抖的右手,輕輕撫著心上人的臉龐,乘著微弱的光,凝視著他充滿哀傷而深邃的眼睛,隻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厭。
李長靖將她拉近,微微俯身,以鼻尖輕輕碰著她鼻尖,相距如此之近,他甚至能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吐氣如蘭,滿目幽香。
隻是突然間,徐懷柔的表情變了,變得冷漠起來,泛著藍色光澤的眼睛是驚人的陌生。
她用力將李長靖推開,幾乎眨眼間,她的樣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成了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陌生女子,靜靜地站在那裡。
這女子有一頭柔順烏黑的秀發,如瀑布一般,並沒有刻意去收束,任其隨意披落在後,有的隨風輕拂,有的搭在肩上,飄飄揚揚,形若水草。她的美,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什麼羞花閉月,沉魚落雁,什麼貌若天仙,傾城傾國,這些至極至絕的形容此刻儘皆失色,根本尋找不出哪個足以匹敵她的容貌風姿。
她的身姿偏於纖弱,望上去卻又十分高大,她的眼睛是藍色的,水光盈盈,像大海一樣深邃,無論是眉、鼻、唇每分每寸都是美輪美奐完美無瑕,組合在一起更是美得曠絕天地。
隻是目光卻很冷,無情而淡漠。
她望著李長靖,麵無表情道“我在此等待千年,你總算願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