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警走在最前麵,三人垂頭喪氣地走在中間,菲舍爾警長跟在後麵。警察局大門一開,三人魚貫上了一輛中型警用麵包車。坐在車裡,三人心頭沉重,誰都沒有說話。
警車一路飛馳,四十多分鐘後就開進了漢諾威市警察局。雖然是休息日,但警局裡仍舊人來人往,不時有麵相凶悍的社會人士從大廳裡招搖而過。
董鏘鏘三人又重複了一遍早上的流程,由三名警察分彆對三人各做了一份筆錄,大家這才知道,原來控告他們的人正是安德烈亞斯穆勒。
錄完口供,時間已近中午,三人暫時都被關在一間更大的拘留室裡。
雷蘭亭沮喪地用手抓在鐵柵欄上,衝柵欄外喊道:“警官,什麼時候給午飯啊?再不給我們都餓死了啊。”
12點03分,警察從鐵柵欄上的送飯口裡塞進來一個卡其色的紙口袋:“午飯到了。抓緊吃。一會還要問你們。”
雷蘭亭一把抓過紙袋,在裡麵翻了幾下,從裡麵掏出一個漢堡舉到董鏘鏘和佟樂樂的麵前,驚訝道:“他們隻讓我們吃這個?”
董鏘鏘不動聲色地從雷蘭亭手裡接過漢堡,低頭咬了一大口,又順手從紙袋裡翻出一袋番茄醬和一張紙巾,然後晃晃悠悠地走回到拘留室牆角的座位上。
佟樂樂也和董鏘鏘一樣,悄無聲息地坐到董鏘鏘的身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雷蘭亭不滿地狠狠咬了一口漢堡,鬱悶地說:“就一個漢堡也太少了,根本吃不飽啊。”
吃完漢堡後沒十分鐘,又有警察過來帶三人去問詢,但警察這次卻將他們三人一起帶入了一間牆上裝著玻璃的審訊室,而不像第一次給他們錄口供時的審訊室一樣四麵都是牆。等他們落座後,警察轉身離開了房間。
三個人坐在桌前,董鏘鏘和佟樂樂的臉上都是一副平靜的表情,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東張西望。隻有雷蘭亭好奇地盯著玻璃窗看。
玻璃窗的後麵站著一個淺褐色頭發,麵容威嚴,身材高大的中年男警,他的目光不停地在三人身上掃來掃去,好像在尋找什麼破綻。
雷蘭亭盯著玻璃窗看了一會,轉過頭去,背對著玻璃窗,臉看著天花板,嘴裡小聲說道:“這玻璃應該就是電影裡老出現的那種玻璃吧,我們看不見他,但他能看見我們。”
董鏘鏘假裝咳嗽了一下,小聲回道:“不用猜,肯定是,你彆盯著看了。”
但讓三人意外的是,隔了十多分鐘,並沒有警察走進來。
雷蘭亭伸了個懶腰:“你說他們不會是把咱們給忘了吧?”
董鏘鏘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玻璃窗,一句話都沒說。
中年男警身後的門一開,一個年輕的女警員手拿一摞資料走進審訊室的外間。
她站在中年男警的身後,輕聲道:“托馬斯,你交待的事有反饋了。”
“講!”中年男警托馬斯的目光仍然盯著審訊室裡的三個人。
“我們和勞動中介的負責人溝通過,他證實確實雇傭了雷蘭亭去打掃衛生,但另外兩個人,也就是……”女警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材料,“董鏘鏘和佟樂樂,和勞動中介均沒有雇傭關係。而筆錄裡三個人都承認,那兩個人是去幫忙的。”
“繼續。”
“中介的負責人也證實中介也不知道有安德烈亞斯穆勒這個人,所以雷蘭亭他們在這件事上沒有撒謊,這和對三人進行的測謊結果是吻合的。”
托馬斯沒有說話,女警喘了口氣,繼續說道:“穆勒報警說他遭到了三人的捆綁和毆打,但我們在他身上隻發現了輕微的綁痕,而他身上的傷痕主要是擦傷和磕傷,不存在毆打的跡象。”
“嗯?”聽到這條信息,托馬斯似乎有些意外,但並沒有打斷女警,她繼續說道:“彆墅的火災應該是由汽油造成的,彆墅外的地上共收集到六組不同的腳印,除了裡麵這三個人的,還有三個男性的腳印,但另外三人的腳印和局裡的數據沒有吻合的。”
“你有沒有把這六組腳印和一品芙蓉餐館火災現場的腳印進行比對?”托馬斯忽然問道。
女警連忙應道:“數據專家還在比對中,目前還沒有發現匹配的足印。”
托馬斯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字跡鑒定科剛才對比了合同上穆勒的字跡,初步判斷他在合同上寫字時的狀態是穩定的,但還需要做進一步詳細鑒定。而且……”女警頓了一下,“穆勒剛才沒有通過測謊儀的測試。”
托馬斯輕哼了一聲。
“三人的手機通話記錄從昨天上午到現在,隻出現過一個報警電話。報警中心也證實了確實有人在淩晨三點到四點間打電話報警,報警電話是用佟樂樂的手機打的。”
“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話?”托馬斯懷疑地看著玻璃窗裡的三個人,自言自語道。
“警長說現在證據不充分,不能再繼續扣留他們了,應該馬上釋放。”女警補充道。
托馬斯伸手示意她不用說了,女警轉身走出門外。
托馬斯吸了一口氣,伸手打開審訊室的門,邁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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