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1096.八月天高人浮躁
根據哥白尼氣候變化服務局的數據,儘管七月雨水充沛,卻仍是二戰後德國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個夏天,想來與七月初的連續暴曬有關,媒體紛紛預測八月氣溫恐會再創新高。
董鏘鏘從新聞和父母那都了解到:隨著最後一批非典患者康複出院,中國抗擊非典的保衛戰宣告勝利結束。
紅十字會國際委員會向葉欣等十位在抗擊非典戰鬥中把活下去的希望留給患者、把被感染的危險留給自己,臨危不懼,儘職儘責的優秀醫護工作者頒發了國際護理的最高榮譽獎——南丁格爾獎章,表彰她們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的高尚情操,認為她們都是當之無愧的人民英雄。
據聯合國有關部門統計,受非典影響,全球經濟損失總額超五百億美元,而中國兩岸三地因非典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創,在損失方麵位居全球首位。
中國人向來是善於反省和總結的民族,雖然還在徹底清理非典遺留問題的收尾環節,人們已開始深刻反思為何非典能在初期如此肆虐,而當人們對非典的嚴重程度有了正確態度,全國上下一心全力抗擊非典後,非典又似乎沒有預想中的那般強大。
董鏘鏘從國內網站上那些普通人被采訪的視頻中看到喪失已久的樂觀情緒終於重新爬上各行各業人的臉龐,繁華路段開始車水馬龍,商業街裡再次人流如織,建築工地也恢複了往日的生氣,各種工程車輛進進出出,好不快活。
視頻的最後定格在建築工地外的馬路邊,一塊碩大的廣告牌上,一個超大字體的黑色英文“no”重壓在紅色英文“sars”上,下方是一行大字:非典終將倒下,城市精神永存!一個正站在街邊休憩的行人正抬頭凝視廣告牌,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董母問兒子非典已基本結束,暑假是否回國修整,董鏘鏘八月第二周開始考試,一共考兩周,每周考兩門,如果他第三周回國,最多也隻能在bj待兩周就得再飛回來,勞師動眾不說,關鍵是他三月份剛回去過一次,更不提他還要挖池塘,再者房東一旦出去旅遊,照顧院子、家禽和貓狗也都成為他肩上的責任,最後還是決定暑假不回,董母聽完頗為失望,但兒子的決定深得董父之心,並得到了董父的堅決支持,思兒心切的董母不願跟大病初愈的董父嗆聲,隻好叮囑兒子一切小心並預祝考試順利,家裡一切安好,勿念,雲雲。
考試前一天,已經能講幾句簡單中文的房東收拾好行李,正式開啟神州大地的探險之旅,董鏘鏘因為要備考,隻能開車將老人送到火車站,目送著老人登上開往法蘭克福的火車。
臨行前,房東果然把家中一切托付給他,董鏘鏘不放心,給老白打電話托付,老白正在匈牙利帶團,告訴董鏘鏘國內旅行社有人接機並將接機人的電話告訴他,董鏘鏘這才放心。
當他假裝不經意地問起第二次導遊撂挑子的緣由時,老白沒當回事的告訴他,非典已成曆史,導遊都需要帶團維持生計,而他是甲方,手裡有各種各樣的團,說什麼導遊都得聽著,如果導遊覺得錢少可以不接,大家都是成年人,誰也不能勉強誰。
聽出來老白壓根兒沒有恢複導遊時薪到非典前水平的打算,董鏘鏘就知現在已經沒人能勸的動老白,當下也就不再囉嗦,匆匆掛了電話。
淩晨,當他終於複習完畢,準備洗漱休息時,接到房東電話,電話裡是老人孩子般的興奮和激動:我終於到中國啦!這裡比我想象中發達的多,跟中國周展覽牆貼的那些照片裡一樣,天很高很藍,人友善親切,地麵乾淨衛生,超市裡什麼都有,可為什麼德國的電視台裡從不播放這些內容?
董鏘鏘不能說德國電視台看待中國時總愛戴著有色眼鏡,隻能岔開話題,預祝老人旅行順利,一路平安。
一周考兩門猛一看似乎過於鬆弛,但因為考試前教授不劃重點,每個學生都要複習一學期學過的所有內容,複習量不容小覷。在董鏘鏘看來,一周考兩門的壓力程度不僅不亞於當初預科畢業時的一周考完五科,難度更有雲泥之彆。
第一門考試前,董鏘鏘少見的失了眠,接了房東報平安的電話後更是睡不著,索性攤開紙筆默寫自己整理的論述題,結果越默越興奮,寫到三點仍然不困,但他說什麼也不敢繼續寫了,怕自己第二天考試時在考場上睡著,逼著自己爬上了床,可躺在床上還是睡不著,望著天花板愣愣出神,等快到四點時,期待中的困意才撲麵而來。
第一門考完後,董鏘鏘既不覺得難也不覺得容易,等到第二門考完,他仍然渾渾噩噩,對考試沒有任何感覺。周末跟家裡打電話,父母問起考試,他隻能含混的糊弄過去。他問杜藍和鄭春花這可能是什麼原因,兩人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理解為是考前綜合症。直到第三門也考完,他才終於找到久違的備考感覺,可這時事已過半,隻剩最後一門。
最後一門考試也是他卡在考試報名截止時間前報的,讓他感到驚喜的是,論述題中不僅出現他自己準備的題,還意外碰到一道和買來的舊試卷上類似的題,題乾幾乎沒有太大變化,隻數字有所調整。董鏘鏘欣喜地把背的熟的不能再熟的標準答案改了相關數字後原封不動的默寫了一遍。放下筆的那一瞬間,他心裡彆提有多美,第一次有自信可以拿高分。到家後扔下書包直奔鄰居家,下鏟挖坑時隻覺平素挖不動的泥土都變的格外清新美好。
挖池塘挖累了,董鏘鏘找到件更好玩的事。
因為對去往山脊的路已非常熟悉,所以趁著夜空晴朗時,他會選擇帶上手電、匕首和登山杖,再牽著“雷達”,直奔山脊高處。
一般這時山脊處的山風雖大,體感卻還算怡人,望著漫天星鬥,他可以大喊大叫,儘情發泄心中壓力,遍野空曠,無人理會他的呐喊,自然也就沒人會報警。
被圈了一天的“雷達”這時通常會變得比他更開心,來去一陣風似的撒歡兒,好像剛裝上新電池的電動老鼠。
如果每科都能像今天這樣順利,那他隻要玩命學兩年就能畢業。鄭春花說德國人學經濟也差不多要三到四年,那就讓這些考試都見鬼去吧,老子就是要快。
山風把他的想法帶到了很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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