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嘴巴張大,方才還在被牙齒切割的舌頭便顯露了出來。隻不過,鮮血也更多得從他的口中流出,而他的嘴巴卻頑固地打著顫,就好象還有話要說一樣。
“快!那兒,就在那兒。”
地鐵站的工作人員和鐵警的反應速度很快!他們在乘客的指引下,飛快得向著我和崔瑩的身邊跑來。
可就在他們接替我的工作時,我卻留意到那人的目光一直在緊盯著我的臉。
起初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隻是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可當我留意到他的嘴巴開合的頻率時,腦袋嗡得一下子就有了發炸的感覺。
“彆!彆連那個網,不要去連那個ifi……”
“陳先生,謝謝你!不能再等了。他們有車,我跟他們一起把這人送到醫院去。我走了,就不陪你了。”
不等我從震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崔瑩的話就傳入到我的耳朵裡。她發覺我的麵色不對,還把手放到我的手臂上輕輕拉動了幾下。
“哦,好!我知道了。”我微顫著頭頸回答,並把目光向著崔瑩看去。她並沒有立即從我的麵前離開,而是用關切的目光在看著我的臉“陳先生,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了?”
“我?我沒!”我忙不迭地搖頭。
“哦,那我就走了?”崔瑩試探著回答。
“嗯!你走吧。”我微微地點頭,卻在崔瑩準備轉身時,又一把將她的手臂拉住了“你告訴她們,彆連那個網!”
“彆連那個網?”崔瑩轉回頭來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她雖然沒有再多問,可我卻感覺得到,她一定覺得我是個不分主次的男人。現在,地上的那人病得都要死了,而我卻在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甚至說,她都有可能沒有理解我說的話,並沒有弄清楚那個網究竟是什麼。
“是的!你告訴崔麗她們不要去連那個網,這很重要。”
我在重複這話的同時,身軀不停地抖動了起來。我感覺到周遭的空氣已經變得不對了!我甚至覺得,那些藏身在軌道溝裡的家夥也已經爬了出來,它們正在迅速得向著我的身邊接近,準備將我吞噬掉。
“你沒事吧?是不是也生病了?”一名鐵警看到我渾身顫抖的模樣,便走過來一臉警惕地詢問。
我能想象得到,他這樣問的原因。
他的問話絕對不代表著對我的關心,而是在懷疑我感染上了某種疾病。若是我不抓緊時間從他的麵前逃走,那我即便不被軌道溝裡隱藏的東西殺死,也會被他帶走送到醫院裡麵去觀察。
要是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鄒燕、黃茹,還有我的任務豈不是就要全部失敗了嗎?幸福三十三天豈不是就要給予我們懲罰?
這種情況太可怕了!我絕對不能讓它發生。
恰好就在這時,有一列地鐵準備發動。我聽到它即將關門的聲響,連忙就把腳步向後退去。在我叫喊著跟崔瑩告彆的同時,身軀則飛快地轉動起來,人也在地鐵車門關閉的前一刻直躥了進去。
地鐵啟動的時候,我看到鐵警依然在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我。隻不過,他的形象隻是一晃,就飛速得消失在地鐵的車窗上。
我喘息著鬆了口氣,並把目光看向車廂裡麵的人。
這些人中除了少數跟我同站乘車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在低頭忙著看自己的手機。顯然就算地鐵站上發生了象方才那麼重大的事件,可他們所關心得依然還是從網上獲得來的訊息。
在這個人情逐漸冷漠的時代,網絡究竟充當了一種怎樣的角色?
如果有一天,人再也無法留意到身旁的危險,而是任由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那將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在胡思亂想中,地鐵很快就到達了我要去的車站。
當我從地鐵裡麵出來時,那些見到我的人不由得向著道路的兩邊分開,並且給我讓出了一條通路來。
我當時雖然覺得這些人的舉動很怪,卻沒有多想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畢竟我的腦袋已經被那些混亂的、又貌似很有哲理的思緒給塞滿了,這讓我沒有空暇去考慮彆的事情。
我回到城中村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回自己的房裡去找李海鷗。
隻可惜,這丫頭跟我想象得一樣,根本就不在我的房裡。就在我為此感到沮喪,並且懊惱地轉身時,卻有驚叫聲出現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