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者繼續眨眼,看來它並不確定。白羽還想問什麼,附近卻突然響起了爆炸聲,一波接著一波,沒有要中斷的意思。看來修羅他們已經計劃好撤離了。她神情有些複雜,想了一下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想活著嗎?”
不知為何,這一刻她竟然想要對方自己來決定。白羽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但她就是覺得,死過一次的人,不管是什麼狀態,都有權利左右自己的命運。
撕裂者望著她愣住了,似乎完全出乎它意料的問題。過了許久,眼眶濕潤湧出淚來。已經很久沒有人將把它當人了,然而麵前這個強大的敵人,卻願意在臨死前問上一問。
“喂,你彆哭啊——”
爆炸聲由遠及近,白羽反而被它的淚驚著了。可難得今天她腦子抽風,那就好人做到底。收回了槍,探手就要去拔掉身後釘住四肢的匕首。躺在她身下的撕裂者卻發出“嗚嗚——”的聲響,側臉偏向左邊,似乎是要示意她什麼。
它的發不長,不夠蒙住半張臉,再加上臟亂,混著黑血與淚粘在一起。不過這一個勁兒偏頭的動作,卻隱約捕捉到耳後有一個紐扣大小的金屬。白羽伸出手,觸碰到了。似乎是塊電子裝備。
“拔掉?”她揚了揚眉,不太確定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它繼續點了點頭,眼中飽含了期待。
金屬脫離身體的時刻,帶出一陣細微的電流,以及長長的絲線,連著骨髓液體也一並揪了出來。躺在白羽身下的撕裂者露出解脫一般的表情,伴隨著持續連綿的爆炸聲,緩緩地閉上了眼。最後那一瞬間,乾裂的唇上下開闔,似乎是在說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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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後一股炸藥引爆前,白羽縱身躍下,穩穩地落入修羅前行的四驅車內。手裡提著個破布過著的包裹,臉色十分難看。
開車的人分神瞟了她一眼,上下大量了她一會兒,緩緩壓下心驚膽戰的情緒
“搞定了?”
她點了點頭,一時不想開口,掏出醫藥箱簡單給自己做了個包紮。
修羅以為是對方累了,便沒再煩她。
廢棄樓宇在身後坍塌的瞬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出了山河,確認沒有新的荒鬼尾隨,打頭陣的邢飛才漸漸放慢了速度,將車停靠在沙丘邊上,朝修羅跟白羽道謝。
此次多虧了他們二人的幫助,從今以後但凡他們有麻煩,野蜂傭兵團義不容辭。修羅笑嗬嗬地誇讚邢飛性格豪爽,為人仗義,這兩人一來一回好不熱絡。
然而吹捧總有到頭的時候,聊了沒兩句,氣氛便沉靜下來。一直沒說話的白羽,冷冰冰的開口。起身之際滿身覆蓋著殺氣,將手中的包裹扔到邢飛車內,舉起了槍。
“寒暄完了麼……”
“白妹妹——”邢飛頓時變了顏色,煞白著臉。
白羽的身手是什麼段位,他方才可是一清二楚,可沒傻到要硬碰硬。
“師妹!你乾什麼?剛剛明明答應放了他們的……”修羅不苟同地蹙眉。
“那是你答應的,不是我;”白羽頭也沒回,冷冷地盯著邢飛,“打開看看,那是什麼?”
她用眼神示意。
被槍口指著頭,邢飛哪裡敢拒絕,唯唯諾諾地扯開破碎不堪的布頭,露出一具女人的頭。把他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扔在了地上。
“這……這……”
“你不認識?!用不用我提醒你?”白羽眯了眯眼,扯出一抹冷笑,“這就是那群荒鬼的首領,一具有自我意識的異種。”
“有自我意識……”修羅這下也詫異不已。
“對。不然他們如何能調動這麼多荒鬼。邢飛,你敢說自己沒跟她做過交易?!”說著白羽揚了揚單眉,邪肆一笑,“興許是我低估了你們野蜂團的膽量。我們趕去搭救你們的時候,也是這個撕裂者在控製整個局麵。如果連這一步也在你的算計之內,以自己為餌……”
“不不不,怎麼可能?!”聽到這裡,邢飛驚慌失措地連連擺手,“我還沒有混蛋到用自己兄弟的命,當籌碼利用的地步……”
很好!白羽笑而不語,示意他繼續。